霍琅玉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把年纪了,怎么会产生出这样的想法来,但是她看着眼前这一幕,眼里浮现的就是上京那些大户人?家的小妾伺候老爷夫人?的情景。 而此时那慕长庚已经?走到了正堂中央,竟是温柔百态地朝她盈盈一拜,“在下慕长庚。”一面将温柔的目光落到周梨身上,“我是阿梨表姐的表弟。” 霍琅玉看到他拜下去的那一刻,脸上的表情已经?嘎然止住了,如今再见慕长庚看周梨那温柔得不像话的表情,再也绷不住,忽然颤颤巍巍地起身,四处寻找着自己已经?许久不用?的拐杖,一面朝白亦初喊道:“阿聿,姑姑有点不舒服,你扶姑姑去歇会儿?。” 白亦初憋着笑?,哪里还不知道姑母是被慕长庚给吓着了,连忙起身,“好。”一面朝周梨使了个眼色,叫她安心。 霍琅玉让白亦初扶着一到后堂,那伛偻着的身躯立即就撑得笔直,心急如焚地朝白亦初问道:“你告诉我,那小子到底是谁?我怎么瞧他那行为做派,像极了那种?地方出来的?” 她实在是太着急了,说完都等不得白亦初回?话,就伸手往白亦初的后脑勺上打过去:“叫你小子慢吞吞的不成器,一定是你一直不成婚,阿梨便故意?找了这样一个小子来气你的。” 越说越急,竟是急哭了,“我这样好的侄儿?儿?媳妇,叫你不珍惜,如今便宜了那样一个小子,你……” 白亦初平白无故挨了一巴掌,到底是被打蒙了,如今见姑姑真哭了起来,才赶紧解释:“姑姑,刚才慕长庚也说了,他是阿梨的表弟,真是千真万确的。” “什么千真万确?那表哥表姐的,不都是情哥哥情妹妹的托词么?你就长点心吧?别跟你爹一样,一门心思都在建功立业百姓安居上,再何?况现在天?下太平,也用?不着你操多大的心。”霍琅玉是真的被气急了,一开口就炮语连珠。 硬是没给白亦初半点开口的机会。 眼下白亦初逮着时机,又见这样说怕姑母听不进去的,于是连忙道:“姑姑,你没瞧见他长得像一个人?么?” “谁?”霍琅玉问,不过问完后,想起了刚才慕长庚跟着进来时候那一刹那,的确觉得他像极了一个人?。 眼下听白亦初问,一时满脸震惊,“你不会是说慕相吧?” 白亦初连点头,“正是呢!不单是像,他就是慕相如今唯一的亲孙子。” 霍琅玉有点弄不清楚了,于是话题又绕回?了此前,“所以什么表哥表姐,都是假的?” “真的,千真万确的真。”白亦初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解释不通了,只能趁着现在姑姑没理?清楚之际,连忙将当年慕容听入赘到白家之事一一道来。 听完这些话,霍琅玉直接傻了眼,又是一脸的难以置信,“这,这慕相……”玩得挺花啊! 不过又想到,难怪阿梨这样出众,感情她有慕容听这个外祖父啊! 但是对于周梨的身份,以及慕容听在不惑之年选择入赘到乡间之事,仍旧是想不通。 而白亦初起此前姑母说慕长庚的行为举止,一下就猜中了他 的来路,便又细细解释起,末了只道:“说起来,他落到那帮地步,也是我们这做表姐表哥的没有照顾到,不然的话,便是不求他博才多学,但最起码也是个翩翩少年郎了。” 霍琅玉得了这些话,一时也是颇为感慨万千,“我原本想,这命运捉弄人?,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却还有比咱们更要惨的人?家。” 一时,对于那慕长庚,倒也是如同当初周梨一般,生出了许多疼惜来,“也是可怜了这孩子,当年小小年岁,为了活下来,不得不折腰。” 他们姑侄俩在这头感慨,周梨和慕长庚则在厅里吃吃喝喝。 慕长庚是一点都不介意?别人?怎么看他的,反正那又不是他可以选择的命运,所以也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过错? 周梨虽不知道他事权贵的事儿?,但也不傻,从慕长庚这个已经?焊在骨子里的行为举止,早就看出了苗头来。 本来还心疼他,但后来见慕长庚压根就不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于是也松了一口气,心想这样也好,没心没肺的人?,活得反而长久些,若是样样都放在心上,少不得弄个郁郁寡欢与世长辞呢! 等好半响,白亦初来喊他们吃午饭,这时候在饭桌上,霍琅玉对于慕长庚,已经?十分?慈祥温和了,待他也如同待自己家子孙一般,且还十分?偏爱。 饭罢,便问起周梨和白亦初来:“你表哥表嫂都有事情要忙,怕是晚些才回?来,不过小丫头一回?儿?就放学回?来了,要不你们在灵州歇一晚?” 周梨倒是想,可是因为昆仑奴的事情,多耽搁了好些日子,怕赶不上周若素的出嫁,只能婉拒了。 霍琅玉万千不舍,亲自送他们到城门口去。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