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代着急催婚催生的家长—— 自己工作忙的时候,或是孩子在读书/找工作的关键时候也罢了,一旦一切进入正轨,他立刻就把注意力挪到了‘孩子怎么还不结婚/结了婚怎么还不生孩子’上。 姜沃不由问崔朝道:“我之前让你跟皇帝,先铺垫下那套选驸马的流程,你说了吗?” 崔朝点头:“都慢慢说过了,而且皇帝本身也不欲驸马出身京中高门。” 皇帝既然让长女入朝稳定朝局,更为了将来能够压制皇子们。 那么,驸马确实是不该有什么身份。毕竟不管是世家还是勋贵,尤其是京城内的簪缨之族,这几l代人下来,都是联姻的四通八达。 彼此之间多少都能扯上点姻亲关系。 而驸马家若是跟哪一位皇子有所牵扯,沾亲带故的,哪怕曜初持心正,不会受到驸马及家族的干扰,外人看来,却也是‘瓜田李下’有所嫌疑。 崔朝执壶,给姜沃倒了半杯桂花酒,然后笑道:“但你那套选驸马的流程,我还没跟陛下说透。” 姜沃端起来一饮而尽:“无妨,时机合适了,天后会说的。”她已经将完整修改版,提交给媚娘了。 崔朝不由笑了:“天后说?你怎么不去向陛下说?” 姜沃幽幽道:“我能去说吗?只怕陛下又要给我下诏,让我不要‘变心而从俗’一定要‘闭心自慎’了。” 她感叹道:“陛下对我,实颇有偏见啊。” * 而姜沃后来发现,皇帝对她,不是颇有偏见,而是很有偏见。 上元二年的除夕夜,是久违的,他们一个孩子也没有带,只有四个人在一起吃了一顿火锅。 依旧是二十多年前的旧宅。 姜沃不免想起,永徽年间的火锅夜,他们还在商议如何应对长孙太尉。然而倏尔经年已过,不只长孙无忌,当年朝上许多人,都已过世多年了——就在姜沃做巡按使离朝之前,就得知在爱州(越南)的刘洎和褚遂良也相继过世。 她的唏嘘和走神,被皇帝的声音拽回来。 皇帝说起的正是女儿的婚事。 他先是苦恼地叹口气:“曜初这孩子,对自己的婚事总是兴致不高,与朕说起出版署来,她倒是神采奕奕。” 皇帝持续叹息:“真是不知道为什么。” 姜沃低头面对自己的蘸料碟里的茱萸:陛下,如果您在说‘不知道为什么’的时候,不盯着我就更好了。 媚娘出声打断皇帝的‘盯’,笑道:“曜初是懂事的孩子。她早说过,比起驸马,自然是自家父母与兄弟姊妹更要紧。” 这不也正是皇帝的期许吗? 皇帝对媚娘笑一笑,然后又把话题绕回来:“说起选驸马这事儿,朕原本想着,每年都有贡举,二月贡举后在进士里挑挑驸马。” 姜沃感受到皇帝的视线就没有离开她:“结果前些日子,天后与朕另外说起一种选驸马的法子。” “其规制当真是条理清晰,也算得上高瞻远瞩啊。”皇帝语气幽微:“细则也都定的极齐整:光驸马‘容’这一条,就细分为‘丰姿、体度、声音、举止’来选,真是想的极为周到。” 皇帝顿了顿:“只是朕瞧着,不太像天后的手笔。” 见媚娘想开口,皇帝摆手打断。 “姜卿觉得呢?” 直接被点名后,姜沃放下了酒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