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冻心想,会不会是青年忘记关空调了? 不过这样正好,他本来就变出了一身毛发,又和那只浑身是毛的动物挤了一路,感觉就像是贴着一个大火炉,差点都要热化了。 骤然进入到这样凉爽的环境中,他全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都舒坦了,在青年怀中伸了个懒腰,发出满足的喟叹。 “……”唐意看了阿冻一眼,神色有些古怪。 他的屋子里喷洒了大量的克罗塔抑制剂,对于污染物而言应该是十分厌恶的味道,这小东西居然还挺高兴?是抑制剂失效了吗? 感受着怀里另一只东西的僵硬,即便是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也还是会有下意识的反应,他又立刻否认了这种可能。 他把两只污染物带到了地下室。 同样冰冷的四面墙壁,角落里放着一个与天花板齐高的四方笼子,用k系金属打造而成。 这种产自阿尔多地区的新型金属十分稀有,价格昂贵,通常会少量加入其他金属中,用来锻造能够重复利用并且与污染物直接接触的攻击性武器,比如小刀和匕首。 像这样做成一整个金属笼子的,需要耗费大量的珍贵原料,某种程度上是奢侈的象征。 唐意将阿冻关进了进去。 针孔大小的网眼密密麻麻,离远了望去就像是一层迷乱的雾霭,仿佛什么都看不清,哪里都去不了。 如果是换作普通人被关在里面,很可能会感到坐立不安,对自己的未来产生忧虑,阿冻却没有任何心理压力。 比起在从前那个鬼地方,这里显然要舒服得多了。 他也没想着要到哪里去,甚至都没有怀疑自己被丢到笼子里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就这样在冰凉的金属板上软成一摊,找到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多日来的旅途疲惫潮水般袭来,没过一会儿,他便美美地睡了过去。 恍惚间,阿冻梦回很久以前的某个悠闲午后,空调吹着温度适宜的冷风,自己边吃西瓜边电视,任由甘甜汁液在口腔流淌。 他睡得迷迷糊糊,甚至下意识砸吧嘴,全然不知笼子外是一副怎样倒胃口的景象。 唐意垂眸看着金属桌面上的白色狐狸。 随着抑制剂失效,长相温和无害的污染物从昏迷之中渐渐苏醒过来。 与此同时,那些蓬松的白色毛像是活了的长虫般开始游动,相互缠绕生长,凝实成虬结的肉触,末端裂开狰狞的口器。 位于中央的狐狸脑袋睁开了双眼,每一个细长的眼眶里都拥挤着不下二十只瞳孔,无序滚动一瞬,又齐刷刷望向唐意所在的位置。 唐意面无表情,手术刀从袖口滑出,刃面泛着一抹寒芒。 “你吃了多少人?”他问道。 狐狸微微张嘴,直刺脑海的无形声波骤然爆发。 唐意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涣散,目之所及全都扭曲成色彩斑斓的凌乱线条,但他很快从这种幻象中挣脱出来,银光闪过,将袭向自己的某根肉触利落切断。 他所握着的手术刀看起来平平无奇,却锋利至极,白狐狸是a级污染物,寻常子弹根本无法破开它的体表防御,但是在这把刀下就如同豆腐般柔软易碎。 唐意徒手按住了它的嘴巴,在更多的肉触缠绕上来之前,运刀如风,又从根部刷刷刷切下好几根。 紫黑色的浓稠液体溅得到处都是,其中一滴落到了他的手臂上,瞬间造成严重的灼伤。 唐意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看着差不多了,便一刀扎进了白狐狸的脑门,准确切断它的中枢神经。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