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疾不徐道:“至于长御令牌,傅绫罗才第一日当值,这巴掌就抽到了本王脸上,我不计较,就比针线的恩典足,是也不是?” 卫明:“……”王上多少有点小心眼了不是? 乔安萎靡的神色立刻变成幸灾乐祸,看向傅绫罗,只要不撵走她,该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他喜欢! 傅绫罗面不改色地福身,声音如刚出过的灵沙臛般甜软,“多谢王上恩典。” 卫明不动声色打量了下傅绫罗,见她神态极为端得住,也不再多言。 有机会就替阿棠说话,已经刻在卫明兄弟二人骨子里,但他们也知道,阿棠并非是窝里的兔子,她自有她的利齿。 卫明正想告退的时候,傅绫罗又开口问道:“王上,既绫罗暂领长御之职,墨麟阁和勤政轩是否都由绫罗来掌管?” 卫明脚步一顿,倒吸一口凉气,刚来就要插手勤政轩,阿棠是不是有点冒进了。 纪忱江丹凤眸微眯,淡漠睨向傅绫罗,心里思忖着这小娘子的胆到底缘自什么品种的豹子。 半晌,他轻呵出声,玉质金象的清朗声音带了丝戏谑,“好啊,那你便试试。” 傅绫罗和卫明心下都是一凛。 上次王上说试试,卫明挨了打,傅绫罗叫王上吓软了腿。 尤其是卫明,他提着心,就怕傅绫罗犯了王上的忌讳。 傅绫罗只当什么都不知,露出个清雅微笑,“绫罗定不负王上恩典。” ‘叮’的一声,纪忱江的扳指在书案上落下清脆敲击声,似是敲击在众人心上,不再多言。 乔安和卫明却胆战心惊,有种莫名的直觉,王上和傅娘子/阿棠这是……杠上了? 傅绫罗紧紧绞着纤细手指,她也不是不紧张,但只有走在独木桥上的人才知道,平稳心态有多重要。 她悄无声息退出书房,管妇和长御虽然做的事情差不了许多,可地位却谬之千里,不用时刻伺候着。 她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此刻更要紧的,是掌管好墨麟阁和勤政轩。 宁音那边已经整理好了私库的册子,与‘甄管事’对过账目后,领了私库的钥匙,才回到偏房。 宁音进门时,傅绫罗正跪坐于软榻,翻看着已经看了许多次的前院账本。 “娘子,咱何时回傅家?”宁音眼神兴奋问道。 娘子两把火烧出了个长御,她心里高兴,恨不能这火直接把傅家烧成灰。 傅绫罗笑道:“不急,我让你办的事情,可办妥了?” 宁音得意晃着脑袋,“那还用娘子说,早前伺候祝阿孃都是习惯了的,王上寝殿内所有东西都已换了,保管就是再挑剔的人进去,都挑不出错来。” 见傅绫罗面色满意,宁音好奇问道:“都说趁热打铁,咱不把第三把火也趁热烧了吗?” 傅绫罗合上账本子,撑着下巴看向窗外,声音轻飘飘的,“十二岁那年我买了第一个铺子,你可还记得当时我做了什么,阿孃又是训我的?” 宁音跟着想起当年的事情,渐渐懂了。 买下第一间铺子时,娘子正是攒了一肚子恨想要收拾傅家的时候,事事亲为,雷厉风行,主仆二人雄心壮志比天高。 可那些习惯了在家主规矩范围内自由行事的仆从,实在是跟不上娘子的脚步。 掌事的老仆不想小主家难过,瞒天过海做了许多错事,叫傅家下了绊子,差点关张。 祝阿孃借机训导娘子,有些事可以急,有些则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忠心的仆从尚且如此,墨麟阁和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