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这是害喜了?”岳者华不动声色扫过傅绫罗。 他过目不忘,看过有医书记载,女子有孕月余就会有呕吐反应,严重者四月才止,身子消瘦能比无孕信的女娘还要单薄。 算算时日,也差不多到时候了。 傅绫罗被逗笑了,“有这么明显?倒不是有孕,只是听闻岳御史说的京都事体,我了解了一下……” 不用她多说,他们俩人确实比旁人都多一些默契。 岳者华想起自己当初从那些猎活肉的宴上回来,是如何吃不下饭,甚至看到恶狼撕咬……恶心到吐的那段日子,他立刻就明白过来。 他规规矩矩给傅绫罗拜过礼,缓步走近,眉心微皱,“夫人万不必为那些畜生伤了自己的身子,你只有保重自己,才能救百姓于水火。” 傅绫罗轻叹了声,她明白这个道理,只还是难受。 她逼着自己拿起甜汤里的汤匙,问岳者华,“你可是想好了?” 岳者华跪坐在矮几前,温和笑道:“夫人恩威并施,也叫我明白夫人之才能,定江王之心计,对这天下百姓而言百利而无一嗨,我如何还有旁的选择。” 傅绫罗沉默,慢慢喝着甜汤没说话。 纪忱江其实没有登顶京都的想法,傅绫罗心知,那地方对他来说只有恶心的回忆。 他想要灭了大睿,而后归隐,往后江山归谁,天下如何,他其实不想管。 岳者华挑眉,笑意转凉,“既夫人已了解天下事,你觉得谁合适坐那把椅子?殷氏不除,覆巢之下无完卵,你和王上即便是躲入桃花源,也得不到真正的安宁。” 他看着消瘦许多,却越发娇美的女娘,藏起眸底对天下的怜悯,笑道:“就夫人你这侧面得知些消息,都能将自己折磨得令人心疼的模样,到时百姓们于水火之中,你真能袖手旁观?” 傅绫罗依然不说话,她也不知道,应该是做不到的。 她不需要人感激,可若真有无辜百姓在她面前受罪,能帮她一定会帮。 但她不会替纪忱江做决定,那个男人给了她自在去帮人的底气,她只会陪伴他完成自己的心愿。 她不喜旁人强求她什么,自然推己及人。 她的沉默,叫纪忱江身上冰冷气势稍微顿了下,他为人敏锐,心知傅绫罗为何沉默。 还好这小东西有点良心,纪忱江唇角微微下压,眸底带了笑。 阿钦武力不弱,铜甲卫不会任他在王府出入。 他进不了墨麟阁,也就不知恶狼回归,无法提醒自家公子。 岳者华不知道外头有人听着,笑道愈发肆意,“若王上不愿执掌江山,倒也没什么,左右夫人才是南地最尊贵之人,这天下换个女君说不定会更好?” 他笑着拱手,以额心几乎抵到矮几,“观南不才,若为女君,愿为九步阶下臣。” 龙椅与大臣们相隔的,正是九步金玉台阶。 纪忱江面容又冷下来,心里再次起了杀意,他就知道这短命鬼不怀好意! 傅绫罗好不容易喝完甜汤,擦擦唇角,翻了个白眼,“如岳御史这样的国士之才,我一个女娘何德何能,令你站在阶下。” 不等岳者华开口,傅绫罗不疾不徐道:“更重要的是,你要往阶下站,那人说不定连金殿都要铲掉,我舍不得。” 纪忱江愣了下,在自己还没发现的时候,不自禁弯起了眉眼。 底下偷偷看着的铜甲卫精锐,还有武婢,全都发现了,屋顶气息突然荡漾。 岳者华唇角多了点苦涩,“夫人真是不一样了,远比以前豁达。” 以前的傅绫罗,不会承认自己对定江王的这份心软。 “我从来都是如此,只是岳御史不了解我罢了。”傅绫罗淡淡道,没心思跟岳者华多谈风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