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浅浅含笑的杏眼。 岁安从镜中看她:“那你呢?如今随我陪嫁,也会处处担心我吗?”又转眼看向另外两个:“你们呢?” 身后三人俱是一愣,铜镜折射各方,岁安一览无余。 阿松不是伴随岁安的近身侍婢,而是长公主送来的陪嫁丫头,是长公主的眼和口。 新房那点事阿松不可能不懂,甚至有确认新婚夫妇是否顺利圆房的责任在身,若夫妇不合,得传递消息,出谋划策,解决问题,而不是不声不响,当个哑巴。 至于朔月与玉藻,与岁安一起长大,相处更轻松自在。 正常来说,哪怕她们真的不敢听房,次日也会旁敲侧击,浅浅打趣岁安。 岁安软绵绵一句发问,若答“是”,为何她们会如此反常? 答否……那大概是不想干了。 真相不言而喻,她们全都知道,但个个装聋作哑。 尤其朔月在净室那番话,稍稍回味,不难察觉端倪。 阿松缓过来,如常为岁安梳头,避重就轻:“奴婢自然关心夫人。夫人有何吩咐,只管叫奴婢们去做。” 朔月与玉藻两人谁也没说话。 她们确实对岁安有所隐瞒,此刻不想辩解,也没脸开口。 岁安笑了笑:“我可不敢用你,新婚日你都敢糊弄我,让我一觉睡到天大亮,我哪敢再让你做别的?” 阿松手一抖,当即退后,屈膝跪下,“是奴婢擅作主张,无关旁人,请夫人治罪。” 她也不傻,岁安能这样说,必定是察觉笃定了什么,再辩解没有意义。 玉藻和朔月齐齐看向阿松,觉得她还挺有担当。 岁安静静看着阿松,语气微沉:“其实,我与夫君并未圆房……” 阿松早已知道,并不意外,愧疚的叩首请罪。 下一刻,岁安冷不防道:“不过与你无关,是夫君身体抱恙,无法行礼……” 阿松猛地抬头,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和意外。 朔月和玉藻倒抽冷气,满脸惊疑——郎君他不行!?这怎么行! 三人的表情落于岁安眼中,她忽然笑起来,仿佛刚才只是同她们开了个逼真的玩笑,话里一个大喘气,柔声道:“……因为吃错药啦,缓两日就好,你们不必担心。” 朔月和玉藻缓缓吐气,阿松神情跟着一松。 三人心中具有一惑,哪种药能吃的不能行房啊? 而阿松又比另外两人多一窍—— 岁安会这样发问,一定是察觉她在大婚那日动了手脚行为可疑,可她尚未追问此事,反倒突然表示,是谢郎君身体抱恙才未能行礼。 难不成……岁安方才是在试探,怀疑谢郎君这两日身体抱恙也是她做的手脚? 那她就真的冤枉了! 长公主只让她略施小计作阻,甚至不用多高明,可没说要伤人身体啊。 三人各有所思,岁安已转向妆台,神情语态皆如常:“继续梳头吧。” 阿松张了张口,似乎想解释,玉藻忽然低声道:“郎君回来了。” 阿松连忙起身,上前给岁安梳头。 谢原进了房中,和之前一样,一身薄衫全湿了。 他身上难受的紧,随口道:“更衣。” 来禄有了前一日教训,连忙垂首入内准备伺候,就在他跨进房门的瞬间,妆台方向传来一道轻咳,提示意味明显。 来禄站定看过去,意外撞上两道冷厉的目光。 夫人身边那个话多的婢女正瞪着他,眼神仿佛在放箭——退!退!退!腿! 岁安起身,冲来禄温柔一笑,做了个退下的手势。 她无师自通,自衣柜中取出一套干净的内衫,转身去到谢原面前。 少女杏眸含波,笑容甜美,抬手示向屏风后:“夫君请。” 谢原轻轻笑了一声,非常配合:“有劳夫人。” 两人行至屏风后更衣。 可是,前几个步骤尚且游刃有余的人,到了屏风后的环节,动作就开始磕磕绊绊的, 谢原饶有趣味的看着她,不由想起昨日清晨,她从铜镜里偷看来禄给他更衣的情景。 难怪,看到的都学到了,没看到的,只能自己摸索了…… 第29章 新婚那夜的事, 岁安提得突然,掐的也突然。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