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安倏地抬眼,想解释不是那种喜欢,但见谢原一脸揶揄,便知他故意这么问,低声道:“若她还似从前,我也是不喜欢的,不过……” 手背忽然被拍了一下,岁安微惊,看向谢原。 谢原漾着笑:“内宅诸事本就由你做主,不必特地告诉我。不过有件事,我得同你说……” 说着,谢原的眼神也往外瞟了一下。 岁安了然:“你说那个人?” 谢原便知她瞧见了。 是,霍岭得跟他走,不过他并不会进谢府,顶多是安置在附近,方便行动联络。 霍岭毕竟绑架过岁安,现在又被她瞧见,自然要提一嘴。 但谢原只解释到这,其他并不再提,岁安意会,也不再问。 还有段路程,谢原说起长安城内外其他去处,若她喜欢,接下来几日都可以去耍玩。 岁安:“不是有案子?” 谢原:“不是一两日的事,便是此刻派人去查,路上的功夫就不少,照旧得等。” 你这么说就没事了,岁安眼珠一转:“上回你跟我指的食肆馆子,能带我去试试吗?” 谢原笑:“好。”又建议:“气候渐热,长安城附近有不少避暑游乐的园子,也带你一道去转转。” 岁安笑:“好。” 马车抵达谢府正门时,谢原跳下马车,刚要转身接岁安,小厮来禄凑上来,似要禀事。 谢原问都不问,飞快竖手阻了一下,加以眼神暗示,来禄心领神会,安静退下。 从后面的车上下来的阿松恰好瞧见这一幕。 谢原将岁安接下马车,与她一道去给孙氏请安。 孙氏满脸亲和,同岁安问候了北山亲家几句,便让他们回院子好好休息。 回到院中,岁安趁着天气晴好,让人备热水沐浴更衣,她刚散了头发,阿松走进来:“夫人,郎君出去了。” 岁安披一件白袍,闻言问道:“出府?” 阿松:“不像。方才回府时,奴婢见郎君的小厮等在门口,似乎有事要寻郎君的样子,倒像是府里有什么事。” 岁安眼珠轻动:“将朔月叫进来。” 阿送:“是。” 没多久,朔月进来服侍岁安沐浴,她动作娴熟的捞过岁安的长发梳洗长发,又摸着穴位轻轻推拿。 岁安闭上眼仰靠桶壁,轻声道:“郎君方才出去了,也不知是什么事。” 朔月眼一动,立马懂了,俯身小声道:“夫人回门时,院中无事,咱们北山带来的粗使奴婢闲了一日,同府里其他奴婢打交道,听说了些府里的事。” 岁安弯唇:“哦?说说看。” 从前在北山时,朔月的消息就很灵通,这全赖于她话多嘴碎的本领,用玉藻的话说,她可以从一粒花生米聊到孩子落地。 那日岁安在阁楼眺望,随口提到府中格外“清净”,朔月听出话外之音,立马去搜罗消息,将谢府摸了个底。 谢府里,谢太傅极有威信,说一不二,已过世的老夫人治家严谨,各房皆无姬妾,是以谢府门风清贵一说绝不作假,鲜有腌臜荒唐之事,关系简单。 所以,岁安入府后觉得府中清净,不是没有由来。 现在的谢府,明面上是大夫人孙氏管家,但其实是二房夫人郑氏一同协理。 据说,大夫人耳朵根子软,性子也软,谢大郎君便是她的主心骨。 二房夫人的确精明能干,同样的,二叔谢世明也同样精于钻研,在为官之道上很有想法。 可惜…… 岁安听得入神:“可惜什么?” 朔月:“可惜不得其门而入”。 不同于谢父一生淡泊,二叔谢世明非常希望越过长兄,替他当家。 可不知是他太急了失了分寸,还是谢太傅压根没给他机会、少有提拔点拨,以至于二叔曾犯下大错,惹圣人震怒。 后来还是谢太傅出面求情,才平息了这件事,只是死罪可免,家法难逃,大家这才晓得。 经此以后,二叔便走上了破罐破摔的道路,越发没了激情,反倒是二夫人孙氏,东方不亮西方亮,在后宅里很争了一口气。 五叔谢世行是个地道的饕餮,最爱吃喝,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膝下一双儿女皆生的白白胖胖,圆润丰腴。 五夫人全氏倒是不争不抢,只是爱凑热闹,什么事都掺和一脚,评价褒贬不一。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