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规矩,如果己方多颗棋子位置重合,这时候对方单颗棋子撞上来,非但不能打马,还会把自己打出去,岁安凑成双子,直接断了魏楚环打马的机会,走了一步保险棋。 “便驾天马浴三光,不困尘与俗。” 噗嗤。 刚刚正经的气氛还没熬过半刻,再度破攻。 好得很,死就死,死了还能当神仙,驾天马,浴日月星光,哪里是凡尘俗世能肖想的。 胡洪怔然的想,这是开始修仙了啊。 魏楚环飞快跟上,难得没有掷出双六,而是一和六,合计七点。 她选了双子同行,一颗向前六步,越过岁安双子,停在第七位,落后的另一子只向前一步。 这便是魏楚环的算计了。 岁安凑了双子,魏楚环单颗子打不了她的马,还得防着被她打马。 所以她先行一子,越过白棋双子,另一子向前一步,与白棋双子刚好隔着六个棋位。 她是先手,出了双六,岁安就必须跟着出双六才有走步机会,但这样一来,无论岁安是单颗走十二步还是双子各行六步,都打不掉这颗黑子。 魏楚环是靠着先手优势,也给自己行了一步稳棋。 她凉凉笑道:“觉来知是梦,悲哉!” 岁安再掷,还是双六,她选双子同行,从容不迫,“常梦少年时,幸也。” 谢原垂下眼,弯起的嘴角却是怎么都压不下。 从岁安开口起,他的注意力俨然从棋局本身移开了,眼中全是她。 魏楚环看了谢原一眼,笑容冷厉,再施双六技法,将落后的黑子行十二步。 众人这才发现,两人都凑成了双子,且都处在第七位。 换言之,两人此刻距离出盘获胜都还有七步。 快决出胜负了! 魏楚环飞快道:“少年负壮气,何须殉节甘风尘?” 此话一出,周遭寂静一瞬。 初云县主这是明摆着骂谢原攀附皇亲国戚啊? 可是她是不是忘了,萧弈娶了她,也是攀附皇亲国戚啊。 这是急了吧,怎么骂人把自己也骂进来了呢? 周玄逸响亮嗤笑一声,嘲讽之意再明显不过。 谢原看了眼周玄逸,眼中划过思虑。 “咳。”萧弈悄悄扯了扯妻子的袖子,说过了啊。 魏楚环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失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相较之下,岁安简直稳得不像话。 又一个毫无悬念的双六,她对曰:“男儿报家国,不问陋巷或华堂。” 这一句话,成功的化解了被魏楚环搞尴尬的气氛。 若有报国之心,英雄当不问出处,陋巷或华堂,皆可出英豪。 既不问出处,自然也无需在意他身上系着什么亲缘。 气氛松动些许,一向稳重的卢照晋都忍不住开口:“说得好!” 谢原静静地看着岁安,一番心境上天下地,至此已是另一种滋味。 “呵。”魏楚环忽然笑了一声:“表姐,你要输了。” 一句话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拉回棋盘,谢原回神,转眼看去,眼神亦沉。 彼时,岁安两颗棋子距离获胜还剩一步,魏楚环的两颗黑子则同时落在第七位,两颗子需要各行七步才能出盘获胜。 理论上,岁安能掷出两个一点便可获胜。 但重点是,魏楚环是先手。 只要魏楚环此刻掷出大于两点的数,岁安就必须跟着掷出大于两点的数。 这样一来,她的步数就多了,按照规则,多出来的步数在抵达终点后,还要再退回来。 待到下一轮,魏楚环就可以凭先手获胜了。 所以她才说,岁安要输了。 萧弈看着棋盘,终于走出了前一刻的尴尬,拿起团扇给妻子轻轻扇起来:“县主果然技艺高超。” 魏楚环得意至极,她压了岁安一整局,这一轮也不例外,扬手一掷,双六。 周围一阵唏嘘,谢原眼更沉。 只见魏楚环将两颗子同时进六步,也抵达了第一位。 而现在,同样抵达第一位的岁安,受到先手点数约束,掷出两个一就是输,掷出两个六她也赢不了。 “怎么样?还要挣扎吗?你这一轮走不掉。下一轮,我就赢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