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楚环,都是因为他。 他怎能不恨! 商辞冷笑:“说的不错,所以,萧世子做了什么,是不是也当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魏楚环低头就去找弩。 “魏楚环。”岁安盯住她:“你再动一下,神仙都救不了萧弈。” 魏楚环被这句话钉在原地,她转过头,眼里蓄泪。 岁安又说了一遍:“上车,我送你回去。” 魏楚环咬牙,明明满身不甘与愤怒,最终还是压了下去,老老实实上车。 岁安一眼扫过去,王府护卫纷纷收了兵器,依次护到马车边。 她转身也要上马车,商辞忽道:“安娘……” 岁安回头看了商辞一眼,想了想,说:“稍后,我自会向商大人做个交代。” 两条车队同时往长安城内走,岁安在前,商辞在后。 两辆马车都安安静静。 换在以往,魏楚环必然会拉着岁安说许多话,或是谩骂商辞,或是迁怒到她身上。 可今日,商辞的话一遍遍的萦绕在她脑海里,她不由得在脑子里重新审视了这些年的自己和岁安。 当年,她设计赶走了商辞,也让岁安在悲痛中性情大变,失去了少时的活力和抱负。 她怒其不争,更将岁安有意无意的压制当做她的报复。 正因为她曾一次次在岁安手里吃亏,每每看到岁安,才会更气,更委屈。 你这么能干,怎么不去干点大事? 可是越气,就越是想挑衅,想好好的表现自己,然后和她对比,心里甚至隐隐盼望着,对方能在这份挑衅和比对中,受到哪怕一点点刺激,从而变得不同。 可原来,她每一次跋扈的去挑衅,岁安的默默退让,竟是一种保护。 魏楚环很清楚,这么多次,但凡岁安略带强硬的回应一次,都会激起她更强大的斗志。 一旦把控不好这个度,说不定就变成了北山与桓王府失和。 若真的有人觊觎圣人手中的权利,必然巴望着圣人的亲信失和,甚至没有的事也会加以润色利用,父亲镇守边关,每日都担着巨大的责任和压力,若让他被类似的消息分了心…… 魏楚环一个激灵,竟一阵后怕。 今日,若她真的对商辞动了手,后果不堪设想。 眼泪载着悔怕,大颗大颗的掉下来。 一方手帕递到面前,岁安柔声道:“别哭了。” 越劝越哭,魏楚环抓过手帕,狠狠地擤了个鼻涕。 “你骂我吧。”魏楚环声音嗡嗡的,她低着头,一改往日的张扬跋扈,竟像条霜打过的茄子:“我今日犯糊涂了。” 岁安静静坐着,没有回应。 魏楚环抬起头,猜想归猜想,她总要求证的:“刚才,商辞跟我说了些话。” 岁安明白了她的意思,示意她说下去。 魏楚环简略的复述了一边,问:“他说的,都是真的吗?长公主,姑母她,她当年毅然隐居北山,是为了低调行事吗?暗察司作废后再未重建,也是怕招惹是非吗?” “不知道呀。” 魏楚环眉头一皱,一百个不信:“不知道?” 岁安一针见血:“你现在是要追究往事认错忏悔,还是想救萧弈?” 这话果然转移了魏楚环的注意力:“你有办法救阿羿吗?” 岁安:“有,但也可以没有。” “你到底什么意思?” 岁安:“你再像今日这样胡来,就没有。” “我……”魏楚环语塞,今日是无论如何都争不过岁安了。 岁安凝视她片刻,忽然伸过手,摸了摸魏楚环的头发:“回府之后,把自己收拾干净,不要整日胡思乱想,萧弈如今在狱中,府中老人必然着急担心,甚至会想办法走动,你知道该怎么办吗?” 魏楚环愣了愣,迟疑道:“劝、劝他们稍安勿躁,不要有别的动作?” 岁安微微一笑:“你这不是都懂吗。” 魏楚环鼻子一酸,眼泪又涌出来:“那、那你能……” “若萧世子没有做过这种事,就一定没事。”岁安神色肃然:“我跟你保证。” 魏楚环看着岁安,重重的点头。 马车很快抵达武隆侯府,岁安将魏楚环送了进去,走的时候,魏楚环忽然拉住她的手。 “姐姐,对不起。”其实不止这一句,好像还有很多话要说,这一刻根本不够。 岁安回头看她,露出温和的笑容:“好好休息吧。”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