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努力调整自己的心情。 就在岁安处于这种矛盾心情中时,朔月快步进来:“夫人,来人了!” …… 山间开始下起雨,淅淅沥沥,阴冷潮湿。 岁安加了一件披风出门,见到廊下的清瘦身影。 天气已有些冷了,商辞却仍然穿的单薄,听到动静,他转过身,眉眼间全是疲惫。 从上岸,不,应当说从祝维流出现开始,商辞就变得寡言少语起来。 “安娘。” 岁安在几步之外站定:“师兄。” 这一句“师兄”,让商辞热了眼眶。 他走错了很多路,可当他幡然醒悟,回头一路追逐的,不过是当初那一句清浅动人的“师兄”。 商辞哑声道:“这一路,你颠簸劳碌,接下来应当会在府中休息一阵,我怕是难有机会像现在这样与你说话,所以,我便擅自过来了,若有唐突,还请你谅解。” 岁安:“师兄……想说什么?” 商辞慢慢看向岁安,轻声道:“安娘,你我之间,真的再无一丝可能了吗?” 岁安并没有犹豫太久,直言:“是,再无一丝一毫可能。”” 第126章 岁安的答案并没有让商辞觉得意外。 他苦笑一下:“我已猜到会是这个答案。” 岁安:“师兄来此, 怕不是为了一个早就猜到的答案吧。” 商辞眼神迷茫,兀自走到廊边坐下:“不是。” 他看着院中的雨,缓缓道:“我有没有和你说过, 其实我离开北山之后,想的最多的, 反而是在北山的日子。我记得那时, 你总会抓住一切机会来找我,或是一起安静读书,或是闲聊几句, 那时候的我,又怎么会想到, 在不久的将来,一切都颠倒了过来。” 商辞转头看岁安:“我只是想像从前一样,和你单独的待一会儿,说说话,所以, 我就找来了。安娘, 可以吗?” 廊下寂静片刻, 岁安轻叹一声, 走了过去。 “夫人等等。”玉藻忽然冲了出来,表情略显局促, 手里还托着一条毯子。 “天气凉了,您垫着坐……”玉藻将毯子垫在廊边的坐板上,这才扶着岁安坐下, 然后极有眼力劲儿的退下。 院中安静的只有雨落下的声音,无人打扰,无事来烦。 这样和岁安呆在一起的时刻, 恍然间,竟像是回到了当年读书的时候。 商辞感到一种久违的轻松自在。 “安娘,你还记得以前在北山的日子吗?” 岁安坐姿端正,乖巧的一动不动,她眼珠往旁动了动,摇头:“不太记得了。” 商辞苦笑一下:“是吗?”顿了顿,又说:“可我还记得。” “我记得每次恩师上课,教舍里都格外的安静,不知为何,大家都很畏惧恩师,却又削尖脑袋往恩师的教舍里挤,那时候,若有谁被恩师叫出来考问,对答如流,仿佛能得意上一整日。” “我记得上山的路很远,到了山门口,还要走好长一段阶梯,学舍还没建成时,我习惯边走边背书,默书的节奏会与脚下的步子并在一起,如此一来,等背完一篇,路便到头,似乎就不那么难爬了。” 岁安静静听着,并没有打断商辞的话,但商辞已经很满意了。 他眼眶微红,忽然道:“安娘,其实那时候,我真的很喜欢你。我知道自己出身不好,所以自懂事起,便让自己摒除杂念一心求学,这条路上,只有你,让我一次次动心,一次次分心。” 岁安蹙眉,还是没有作声。 商辞也并不希望她此刻开口,打断他好不容易攒起的勇气。 他自嘲的笑了一声,把昔日最不堪的自己,坦然的抖落在她面前:“你是长公主和恩师的独女,只要你点头,多的是人愿意成为你裙下之臣,可你偏偏看上一个出身寒微的年轻人。” “我曾想过,你到底是看上了我什么?是我在学中积攒的那点才名,还是我从不不像旁人那样将你当做登云梯,不讨好不亲近,反而激起了你的兴趣?” “和你走得越近,我越要掂量自己手中握有的筹码。那是我敢去拥有你的底气,可恰巧是因为这样,我反而与你走的越来越远。” “而我手里的筹码,只有学中积攒起的那点才名。我将它视作最宝贵的东西,视为骄傲,也因此,伤了你很多次。” 岁安敛眸:“都已过去了,我明白。” “你不明白。”商辞两眼通红:“其实,我早已与裴愫在一起。安娘,对不起,我一直都在骗你,我和她,在那时候……就已经……很亲密。” 岁安抿了抿唇,搭在腿上的手轻轻拽住。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