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六个书画修复师才刚刚做了一半。 围观的同事们哗然: “天呐,我总算明白顾老师为什么能空降了,这个修复技艺,堪比老师傅。” 有老师傅目露赞赏:“确实修复的又快又好,我现在都没这个速度了。” 一片溢美之音。 唯独南稚拳头紧握,直勾勾地盯着顾星檀。 内心:拿起来。老师,拿起来呀! 五分钟。 十分钟。 二十分钟。 当其他参赛选手逐渐追上来时,大家发现,顾星檀居然还没进行下一步。 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恍若精美的瓷娃娃。 “为什么还不开始接续画意?” “你们不知道吗?” 其他馆一听有瓜,下意识问:“什么?” “顾老师不会画画!” “不是吧,可她修复技术很好啊,我这个外行都能看出来。” “估计不是科班出身,咱们馆内多得是会修复的师傅,缺少是能担得起重任、各方面都全能的修复师。” “你们看馆长对顾老师倾斜的资源就能猜出来,若不是有什么私下关系,那么绝对是要主要培养接班的。” “咱们书画修复馆,自从谈老爷子退休后,再也没有修复师能担得起这个馆的重担,撑得起门面。” 其实馆内还是有明眼人的。 在亲眼见识过顾星檀远超同龄人修复技艺后,基本能猜出馆长的用意。 顾星檀恍若听不到其他人的话。 纤细指尖很慢很慢地想去触碰画笔,偏偏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要做什么。 明明那么多人围观。 她却觉得空荡荡的,恐怖至极。 没有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低语。 没有熟悉的温度贴着她的肌肤。 少女定定地望着那一排画笔,明明旁边就是特制的小刷子,可她瞳孔却仿佛看不到,视线之中,全部都是满地凌乱的画笔,以及逐渐蜿蜒而来的鲜红血液,一汩一汩,由热转冷。 空白的脑中,遍布鲜血。 忽然。 一道清清冷冷声音恍若穿越山海而至:“容某来迟了。” 恍若一场漫天大雪。 顷刻间将那浓稠血海覆盖完整,泄不出一丁点的血腥味。 只有干干净净的白雪冷香。 顾星檀隔着人海,下意识望向朝她走来的熟悉身影。 大抵是来的急促。 他向来梳理整齐的乌黑短发,微微有些凌乱。 不显狼狈,多了几分不羁的散漫。 她那双似是被鲜血浸泡后的眼瞳,逐渐褪去混沌,清醒过来。 明明他未曾跟自己讲话。 顾星檀却清晰感知到容怀宴的意思: 他会陪着她。 所以,不怕。 顾星檀轻轻吐息,才发现自己脊背居然出了一身冷汗。 再次看向笔架时,这次,终于能清晰分辨出容怀宴亲自为她准备的小刷子。 大家没注意到顾星檀的变化,全部被中途而来的两位大人物给吸引了注意力: “卧槽,那不是传说中高山白雪容公子吗,他居然纡尊降贵来看一场私下小比赛?” “天呐,还有国宝修复师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