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没抹平的水泥,也像是不值钱的油画。 四四方方的房间,仿若一个大号的棺材。墙又冷又大,从七面八方缓缓压过来。 他觉得自己还沉在那个别墅外的湖里。做什么都隔着一层,进不来脑,过不了心。身体重若千钧,曾经轻而易举的事情,如今难如登天。 他隐隐约约知道自己怎么了,却又束手无策。只能任由抑郁的黑狗,在他的灵魂上一寸寸撕扯。 外面响起了细微的说话声,紧接着门被推开一条小缝。 丁双彬鬼鬼祟祟地钻进来,把手机往他手心里一塞:“我哥今儿去x市了,估摸明儿才能回来。手机我给你充满了,你该联系联系,明早我再还回去。我爸那边也在想办法,再忍两天,马上就能放你出去。” 余远洲拿起手机,点开和乔季同的对话框。 仍旧是没有回信。 他用气音断断续续地道:“季同···没···消息。” 丁双彬不敢和他对视,低着头随口糊弄:“···说不定是号被盗了。” 这谎言很拙劣,根本骗不过余远洲,即便是燃尽的余远洲。 他挣扎着坐起来,抓着丁双彬的衣袖,大喘着祈求:“求你···告我····” 丁双彬看向他苍白的死人脸,面容痛苦地扭曲:“别说求,是我们家对不住你···我,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得答应我,绝对不能把这事儿怪自己头上,行不?” 这话一出,余远洲心彻底凉了。乔季同,到底还是被他给连累了。他瘪着嘴带着哭腔重复:“告我!” 丁双彬盖上他冰凉的手背,安抚般用力摁着:“我哥···哎,丁凯复搜罗了点黎二以前的照片儿。就那种不太好的照片儿。给小乔养父,一个叫冯康的,让着去勒索黎家大哥。这冯康也不是物,连艳照都算不上的玩意儿,直接开价要50万。说不给,就印千八百张到我们学校门口发。黎大哥钱是给了,可也气得够呛。说是哮喘都犯了,直接给抬医院去了。他以为这事儿小乔有参与,从医院刚出来就去找小乔放狠话。这小乔也是个硬骨头,当天就回老家找冯康,要他把钱还回去。估计是都在气头上,寄个寄个的(吵来吵去),俩人动了手。然后冯康脑袋摔碎碗上,给扎死了。小乔他···哎!杀人罪了。余助,这事儿要说怪谁倒也怪不上,你实在要怪,就怪我哥,千万别往自己身上揽,啊。” 话音刚落,门外响起傻强朗声的招呼。 “枭哥!” 丁双彬脸一下子白了,骂了句靠。 还不待他找地方躲,丁凯复就进来了。浑身湿透,顺着头发丝儿往下淌水。 丁双彬惴惴不安地叫了一声哥,讪笑着打哈哈:“外边儿下雨了?我来陪余助说说话。”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