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子也泡水了,这些她也不care了,现在她脑中只有一件事,不能停下脚步,不能。 街边的店打烊得差不多了,三两亮灯的,不是小酒馆就是便利店。 路过一家花店,门口散落着几个桶和一些残叶,几小时前这里的客流量最火爆的。她见店里还亮着灯,推开门便进去了。 屋里的冷气有点低,花也所剩无几,老板在里屋收拾东西。 她见架上挂着一小束捧花,里头的洋桔梗点缀几朵粉色渐变的小花,花叶像蒲公英一样炸开,是她不认识的。 “老板,这个…还卖吗?” “哎?那个啊…”老板从里屋探了个头看了一眼。 “害,那个是今天卖剩的几朵洋桔梗我随便拿后院的合欢花捆了束小捧花,不要钱,你要就拿去吧!”说完又在里屋忙碌着。 “那我看着给吧,谢谢老板!”扫了付款码之后,戴戴将这束意外的小捧花拿在了手上。 为什么会进花店,为什么要买花,戴戴自己也不知道,看着手中的花,她觉得自己没那么酸了。 前面付钱的间隙她看了眼手机,麦家伟没有再发信息来,三个多小时了。 叹了口气,戴戴继续在雨中行走。 她重新审视这段关系,或者说审视彼此。 对方一直都是一个特立独行且不依附不妥协的孤傲灵魂。 而自己呢,这种越轨行为令人不齿不说,简直是卑微又低廉。 如今当了婊子又盯着牌坊,对方凭什么给你承诺与真心呢? 他总是能毫无顾忌地谈他的每一任,有时候戴戴发过去一张她觉得有意思的街景照片,麦家伟都能随口回道:这是前任喜欢去的地方,前前任也喜欢去,他陪前任去的时候还担心遇到前前任。你瞧,他觉得她一点儿也不会在意这些事,或许在他看来是没资格在意吧,毕竟连身份都不对等。 她甚至在自己心里都不敢把自己拿出来跟他的前任比,比外貌、比身材,比付出、比用心、比在床上的骚浪,她觉得自己都不配。 “只是一只肮脏又干净的猪狗,什么都会吃,也暂且只属于他。”这是曾经麦家伟对戴戴的评价。 戴戴觉得双眼已经模糊到走不了路了。 今晚两个人是在工地上吃的晚餐,麦家伟的父母甚至是给他留了饭的。 “你怎么不回去吃?”戴戴听到麦家伟打电话给父亲让他把剩菜收起来。 “你回去不是也要自己做,我是陪你吃。” 按照以往,她会因为这句话自己一个人偷偷高兴好久,但此刻的牛肉粉却酸涩得有些无法下咽。 不过是这几十年来的教养让他觉得让陪了自己辛苦一下午的客人空肚子回去是不礼貌的行为,仅此而已的客气。 而在以往,她会选择把这种“客气”当作独一无二自我陶醉和麻痹。沉浸在虚假的情谊中泥潭深陷。如今倒是清醒冷静,却又觉得男人真实且残忍。 没有人,能真正走近他的。 未来那个需要拉上纱帘换衣服的佳人,大概是可以的吧。 恰好路过一个公车站,她坐在潮湿的座位上,撑着可有可无的伞,手里捧着一束花。背后广告牌的灯闪烁变化,戴戴的表情在阴影里,明灭之间,她的泪又掉了下来。 委屈吗?活该。 放手吗?不甘。 那就这么受着吧,贱人。 T^T戴戴总是在内耗,心好痛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