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出面,要求孤放走蒋、周等人。” 魏钰庭听闻元澈的决定,亦是极为认同,如今最好的方法便是以静待之。他们要等着对方露出真正的目的,这样后续才能有的放矢。“请殿下放心,臣必会将此事办好。” 魏钰庭离开泠雪轩后,元澈重新回到案前坐下,炽热的地龙仿佛将地面烧成一片火海,高旷的屋顶在严冬寒风下如同冰窟,而他居于冰与火的夹缝之中,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如锦绣地狱般的人间。 相同的月夜,顾孟州如往常一样在茶竂里闭目养神,他身边的小炉中正煎着新茶。然而即便是水已作沸腾响,顾孟州依旧一动不动。他近年来过了晚饭便不再饮茶,烹茶只是取茶叶的素雅清馨,明目醒智。此时,他的曾长孙顾承业从前院匆匆赶来,待到茶竂外帷帐的时候,方才深吸一口气,调匀呼吸道:“曾祖父。” 听闻曾孙的声音,顾孟州慢慢睁开眼睛,望着顾承业笑了笑,唤他进来:“听闻你母亲为你定了沈氏女郎为妻,想必你这几日应酬忙碌,如今看你成家立业,我也能安心了。” 顾承业听到曾祖父的话,不禁面色羞红,但如今确是旧苑出了大事,他的父亲与祖父俱已不在,自己难以处理,只得求助曾祖父出面:“曾祖,听闻旧苑蕴宝阁遭遇盗贼,沈家的沈彦之方才前来相问,是否是顾家所为。晚辈虽已言明并非顾家所为,但沈彦之似乎并不相信。” 顾孟州目光微转,语气依旧平和道:“贵客深夜来访,想必已经惊动宫内的眼线。” “曾祖?”顾承业心中不解,“如今要如何向沈家郎君解释呢?” 顾孟州叹息道:“先前在旧苑,吾与沈氏诸人共进退,这是南人应有的担当。但毕竟人立于世间,各具怀抱,不可强求。沈氏欲化家为国,但其眼界、手段与心胸,相差远矣。我吴人今后魁首,不在沈家。” 他见曾孙面上仍是迷惘之色,于是道:“沈郎是贵客,你自去好生将他送走,不必再言其他。另外,我自从旧苑归来,身上便多有不适。从明日起,你也以此由谢绝宾客,关闭府门吧。” 顾承业应下,而后拜退,临走时眼神中依旧是不解的神色。顾孟州叹了一口气,南人魁首不在沈氏,亦不会在顾家。若他能再延命十年,再扶着自己的曾孙走上一程,顾家或许不至于日后败落。 次日,元澈依旧前往兵营巡视,魏钰庭入台城主事,但一天下来,并无昨日他所预料的任何事情发生。王安的态度依旧若即若离,崔道成亦无任何表态,顾家沈家紧闭大门,南方各家亦无任何动作。 连着几日,情形皆是如此,元澈此时也想不明白那玉玺究竟丢到哪里去了。正在他与魏钰庭皆摸不到头脑的时候,远在灞城的官驿,翻起了惊天骇地的波澜。 第32章 归来 灞城离长安不远,属都尉大夫府,因靠近京畿,所以亦效仿长安内的宵禁制度。此时已至夤夜,万家灯火通明,歌姬们言歌笑谑,轻弹浅唱,并以京庄绍兴酒的甘醇之气,将坊墙之间厚重的寒雾化成纤柔的波澜。 若是往常,不执勤的戍卫们大可呼来店家至坊门,叫上一坛春浦之水所酝的上好越酿,凑几碟煮甜栗肉、干落花生。若有酥鱼、兔脯更佳,带回营里,一壶岕茶,撒几把稻米直接入鸡汤一煨,加几粒香豉,两三根碧绿水菜,便是人人都爱的宵夜填食。 可如今道路上却无一人踪迹,只在官驿门口处,百人仪仗沿长渠主道两边排开,列队俨然,安静等待。不久,远处便传来密集的马蹄辙轮之声,眼见一营重甲骑兵戍卫开道,随后一辆马车疾驰而来,四周另有几十名装甲精良、持槊配弩的卫士。这车身不过是侯伯的规制,但是头马戍卫手中拿着的却是太子的丹节。 车稳稳地停在了灞城官驿的门口,两方戍卫长做了简单的交接。官驿正门不远处,早有一人候在门外,一身靛色直裾深衣,面容在夜色下并不能辨认。 片刻后,车内下来一男子,锦衣束带,头冠乌沙,通体无金玉之饰,袖带无朱紫之色。其相貌绝不出二十,却因其容色憔悴,反倒令他长了几岁。北方的寒风虽不比南方湿冷难耐,但依旧让他不适应。 男子深吸了一口气,三年的质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