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倌可以不回公子苑,但是一个暗探必须回去,他还需继续回公子苑蹲点,等锦衣卫上峰指示,但他的腿脚却像是钉在了原地一般,走不脱,还赖在这里与时雨讲话,时雨不先回,他就回不了。 他隐约间摸到了时雨的出身,这等人家,夜间都有门禁,他并不知道时雨是如何溜出来的,但叫她早些回去定是没错。 见他坚持要回,时雨只好委委屈屈的收回手,用一双会说话的杏核眼盈盈的望着他,道:“不要,让我送你嘛。” 陆无为的喉结又是一滚。 他不回应,时雨便不走,只娇嗔的昂着脸,等他回应。 “好。”陆无为闭了闭眼,终于开口。 时雨这才放下心来,转而爬上马车,又从马车里探出身影,远远与他挥手,招他上马车。 那时夜色很沉了,天色渐渐暗下来,如同湛蓝色的一团浓墨,月头高高的挂在云上,远处的夕阳只余下赤金的一抹,斜斜落下来。 老天也偏宠她,那样潋滟的一抹金,全都浇在她的眉眼间,润着她莹嫩的脸,妍丽的唇。 一道残阳铺面,半点羊脂艳红。 马蹄滚滚别离,谁家娇娘探窗? 陆无为一时意乱情迷,也跟着上了马车。 当时晨昏交界,日月同天,马车沿着街巷向前行驶,姑娘坐在马车里,郎君缀在后面、踩上马车矮阶,站上马车。 风一吹,马车上的玉铃就在晃,晃得陆无为心口发软。 情爱二字何其醉人,管你喝不喝酒,只要碰上了,都要软三分。 —— 而此时,李府内也正是热闹的时候,宴席正酣。 李现之的弱冠礼已经授冠过了,宾客们都在饮酒谈笑,此时,李府的后门终于被人啪啪敲响。 李现之的那群朋友们早已是等待多时,听见了敲门声,便连连阻着门口的人,不允门房开门。 门房迟疑间,只得去寻了李现之。 李现之自席间抽身离开,穿过廊腰缦回、踏过檐牙高啄,满身酒气的走来时,便瞧见这么一幕。 后门隐于花树丛林的小道间,他的一群朋友们围着门板,不准外面的人进来,正叫嚷着什么,吵闹声混着丝竹音在幽静的道路间喧闹,竟是都听不清门外的人在说什么。 但是这个时候过来的,除了时雨,应也没旁人了。 “这都什么时辰了,她现在才来,岂不是将我们看不起?” “谁说不是,今日可是李大公子的重要日子,她偏生要推脱到现在,她来敲门,我们就得开吗?” “现在知道错啦,晚了!” “就是!且将门堵死了!” 一片喧闹声中,李现之绷着脸走过来,道:“好了,且将门打开吧。” 时雨不懂事,他却不能不懂事,只给时雨些教训,小惩大诫后,便罢了。 被堵过一次门后,谅时雨也不敢再如此拿乔、故意迟到了。 四周的友人便道:“思齐啊,便是太好脾气啦,纵的安平郡主一直胡闹。” “李大公子太宽容她了。” “不过,想来安平郡主已经知错了,开了门,便该给李大公子赔礼啦。” “听闻安平郡主还备了很多礼呢——” 一群人杂七杂八的说上了,一旁的门房倒是动作利索的开了门,迎外头的安平郡主进来。 但是,门板一被打开,外面的人露出了身影来,竟然不是时雨,而是李府的一个小丫鬟。 一群议论纷纷的人顿时惊得闭嘴,四周戛然而止的静下来。 那小丫鬟急的脸都泛了红,站在门外,气喘吁吁的道:“启禀、启禀大公子,奴婢方才去康佳王府前寻人,康佳王府的小厮与奴婢道,郡主今日早早地便出了门,似是与赵府的赵姑娘有约。” 她回来后,便想去寻大公子禀报,谁料竟然被人堵在门外,一帮浪荡子不让她进门,她不敢高声喊叫,今日高朋满座,唯恐失礼,只得压低了声音叫里面的人开门,但声音一压低,里面的人只听见个女音,便以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