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陆榷就跨过门槛,走进了宫殿。 他在殿中站定,扶着拐杖,稍稍倾身行礼:“见过陛下。” 皇帝微微颔首,对身边的太监道:“陆大公子腿脚不便,赐座。” “是。”太监搬来一把椅子,就放在祝青臣身边。 陆榷道了声谢,挪到祝青臣身边坐下,忍不住清了清嗓子。 但两个人都正襟危坐,仿佛谁都不认识谁。 这时,皇帝问:“陆大公子方才说,此事与文远侯府有关,何出此言?” 陆榷把拐杖放在一边,抱了抱拳,正色道:“回陛下,方才昌平伯爵说,这妇人调换孩子之后,便逃去了京城某户人家里做奶娘。直到前阵子,身患重病、命不久矣,才良心发现,找到伯爵府,将事情和盘托出。在此之前,自己与这妇人素未蒙面——” “实是谎言。” “这妇人根本不是在某户人家里做了奶娘,而是被昌平伯爵托付给了文远侯,请他帮忙照拂。这十四年来,她就在侯爵府里做针线婆子,住在侯爵府北边的一个小院子里。” “侯爵府花园之中,有一道小木门,通往这妇人的院子,昌平伯爵时不时拜访侯爵府,打着与文远侯谈诗论词的名号,实则是去了这妇人的院子,与之厮混……” 他竟然连这妇人做什么都知道?他连院子的通道在哪里都知道? 易老爷不由地瞪大了眼睛,他怎么知道得这样清楚? 他连忙打断陆榷的话:“陆榷,你不要含血喷人!你别忘了,你可是侯府的大公子,你怎么能把脏水引到侯府身上?” 他这话里暗含威胁。 你快住口吧,要是皇帝派人去查抄侯府,整个侯府倒了,你作为侯府大公子,你能赚到什么好处? 可他没想到,陆榷根本不在乎。 陆榷正气凛然:“正因我是侯府大公子,我才能对这些腌臜事情有所察觉;正因我是侯府大公子,我才不能容许侯爷与伯爷一错再错,我才不能放任伯爵把我们侯府拖下水。” 祝青臣没忍住想笑,李那个大义灭亲! 陆榷又看向皇帝:“臣原本想着,缓上一缓,伺机差人将伯爷在侯爵府藏人的事情,告诉伯爵夫人。” “可臣不曾想到,不过几日,臣的弟弟陆继明,便打着送臣去南边别院修养的旗号,去了一趟林家村,见了林惊蛰。” “臣见他行事古怪,心觉不妙,于是趁他回京,拜会了祝夫子。祝夫子坦荡,将伯爵府中换子之事和盘托出。” “臣有所怀疑,又派人去查,这才将两件事情串联在了一起。” 易老爷还想打断,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太监捂住了嘴。 “十四年前,伯爷南下办事,与这妇人有了一段苟且。没多久,伯爷回京,这妇人察觉自己怀上了孩子,于是从林家村逃了出来,前往京城,要个交代。” 太监们堵住了易老爷的嘴,却没堵住那妇人的嘴。 她大声喊道:“什么苟且?你不懂,我是千里寻夫!我与伯爷是两情相悦!不是苟且……不是……” 太监们的反应倒是快,马上又把她的嘴给捂住了。 陆榷自以为他已经说得很委婉了,只说“要个交代”而已,谁知道这妇人的反应这么大。 陆榷没有理会她,继续道:“再后来,便是两个孩子同时降生,伯爷趁机调换了两个孩子,并且指使这妇人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