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知道归知道,在这件事上她多少有些有心无力,其实多留意留意就会发现,宫中急于此事筹备的往往是出身高贵的官家贵女,或是位份不低的妃嫔。 有家世,有钱财,有门路。 再不济,也有在宫中多年对太后的几分了解。 所以投其所好,知道怎么讨人欢心。 可平民出身,身份低微的妃嫔们都是不作声的。 什么都没有的人,就算装的再热闹也是笑话,沈霁也是陷入这般两难的境地。 她虽前阵子收的赏赐不少,可毕竟是别人送来的,左右不会太越过她的身份。 太后是何许人。 是从前宫中笑到最后的女人,更是比皇后还要尊贵的存在,什么好东西不曾见过。 她手里那些登不上台面,若是送的不对心意或是犯了忌讳,反而是罪过。 这几日她也偷偷打听消息,可事关宫里最尊贵三位主子的消息岂是这般好得到的,一直到今日都毫无进展。 沈霁倒是很意外,陛下怎么会主动提起来。 她动作顿了顿,声音低落起来:“妾身不知道能送什么。” “太后娘娘什么好东西都见过了,妾身……妾身拿不出手什么,怕惹了太后不满。” 这话说得老实,倒是可爱。 后宫妃嫔众多,其实能让他在政务繁忙之余还有心思想起的并不多,便是美人如云,能让他食髓知味的也寥寥无几。 大多都是一时兴起,很快就会抛到脑后。 眼前的女子生得绝艳,就好似天生就知道怎么取悦他。 秦渊轻笑一声握住她放在自己眉心上的手指,缓缓睁开眼睛:“知道你想什么,朕这不是来了吗。” 沈霁身子微颤。 陛下会这么问她,竟是猜到她在担心什么,特意来为她解惑? 近来蕲州水患忙的焦头烂额,好不容易进这一回后宫,堂堂天子,居然会担心区区一个低位妃嫔的处境,为她不知送什么贺礼拿主意。 从小到大,便是亲生母亲都不曾为她考虑过分毫,沈霁实在有些意外。 这样的殊荣,若是被旁人知道了,还不知要嫉恨成什么模样。 他眉目近在眼前,沈霁垂下长睫掩去眸中复杂,只一瞬,再掀眸起来,便化为了受宠若惊和感动,一双美人目泫然欲泣,红唇轻咬:“陛下,您怎么会……” 宽厚大手轻拍她脸蛋,秦渊搂着她的腰肢坐起身,温声道:“朕记得你佛经抄的很好,字也入眼。” 沈霁有些懵懂:“陛下的意思是,妾身再写一册佛经给太后娘娘送去吗?” 他极淡的笑一笑:“做个纸鸢吧。” “建章殿还有不少政务,朕就不陪你了。” “妾身恭送陛下。” 沈霁顺从地从陛下膝上下来,柔声恭送他离开春澜宫,心里还惦记着方才的对话。 二月初殿选的时候,在两仪殿,她曾远远地看过太后一眼。 气度雍容,美艳华贵,光是坐在那便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总觉得黄金翡翠才与她相称,陛下竟让她做纸鸢,倒让人摸不着头脑。 可太后和陛下乃是亲生母子,陛下又一贯孝顺太后,既如此说,想必是有他的道理。 沈霁思来想去,开口将周岳唤了过来:“这事交给你我最放心,去内侍省将这些东西取回来,千万记得,都要上好的。” 说罢,她又招招手叫霜惢过来:“你去陆才人那,将我的话带给她。她若是细问,你便好声好气的同她说保密,她应是会同意的。“ 门外的宫人正在院内做活,扬眸看一眼,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她又交代着:“等周岳回来,将门窗都关紧,你挑个放心的宫女进来,剩下的不让她们进屋。” 霜惢福身称是,快步走出了缈云坞。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