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温声道:“奴婢就送到这,太后已经在殿内候着了,娘娘去吧。” 沈霁颔首示意,独自一人走进了长寿宫的主殿内,太后就坐在主位上,看向她。 她不敢耽搁,微微低头走上前,恭谨道:“臣妾给太后请安,太后长乐无极。” 话音落地,却一直不曾听到太后免礼的声音,沈霁不敢妄动,保持行礼的姿势站着,殿内陷入了长久的寂静。 直到沈霁的半边身子都麻了,心中的压迫感越来越重的时候,才听到衣料摩擦的声音。 殿内两边候着的宫女们一齐福身后轻步退出去,梅英姑姑一人走了进来,关上了殿门。 梅英为太后奉上一杯新茶,太后的视线从沈霁身上挪开,端起杯盏,掀盖品茗。 薄瓷剐蹭的声音,在空荡的殿内格外清脆抓耳。 沈霁刚想抬起头,太后淡漠的眉眼倏然变得凌厉了几分。 “跪下。” 她的语气平静,却又带着不容拒绝的威压,沈霁心中一颤,连忙跪了下去。 “臣妾知错,还请太后莫要动气以免伤身。” “知错?”太后放下杯盏,“你有何错?” 沈霁不敢造次,跪地叩首,诚恳道:“臣妾曾答应过您,一不残害子嗣,二不独占皇恩,可近来陛下时常来臣妾宫中,臣妾却从未劝过陛下雨露均沾,此为一错,臣妾出身低微,入宫年份尚短却晋封过快,又因受宠得协理后宫之权,致使后宫不宁,此为二错。” “臣妾自知一路走来受您教导颇多,又得您庇护,深感自责,还请太后惩处臣妾,臣妾绝无二话。” 太后盯着沈霁伏地不起的动作许久,面上的凌厉逐渐缓和,眼中的淡漠也多了几分复杂。 旁边的梅英姑姑见状笑起来,却不作答,只管去替太后添热茶。 太后:“哀家还以为你不知。” 太后:“孰料你心中倒是清楚的很。” 沈霁再度叩下去:“太后教导,臣妾从不敢忘,臣妾自知过错良多,盼您消气,再给臣妾重新改过的机会。” 太后看她半晌,视线重归平静。 “皇帝的哀家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他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哀家心中清楚。从你刚入宫开始,哀家就知道皇帝会喜欢你,但哀家从未想过,这份喜欢会不仅仅是喜欢,会到了让皇帝这般自小自持稳重的人都乱了阵脚的地步。”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知道怎么在后宫里生存下去,更知道该如何讨皇帝皇后的欢心,乃至哀家的欢心。这都是你生存的本领,你也做得很好,不负哀家当日的指点,走到今日这一步,这本无可厚非。” “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妄想皇帝只宠你一人。” “皇帝是这天下的君主,第一要务不是做后宫任何一个人的夫君,而是守护天下黎民百姓,前朝后宫息息相关,乱了哪一步都会出现内乱。” 太后垂眸看着沈霁:“世人皆以为坐到皇帝这个位置便是世间至高无上的存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一切都任凭心意,是大自在。连你也这么以为?” 沈霁不敢置喙。 “想做一个明君,最要紧便是知人善任,御下平衡。前朝大大小小的官员数百上千,彼此联姻交好,暗中勾结不在少数,皇帝做的每一个决定都会影响前朝。” “后宫如今嫔妃四十余人,官家女儿有不少,虽说是送入宫为皇家开枝散叶,可没能力留住皇帝是一回事,皇帝专宠一人空置后宫却是另一回事。” “一旦有朝臣不满,必会激起千层浪,你作为皇帝的枕边人,难道就从未想过为何不能专宠?” “何况皇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