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惬意的城市。可惜她时间全花在工作上,没能享受上海的浪漫情调。打开笔电写辞职信,新邮件弹窗提醒,陈敏在北京站稳脚跟,发来内推职位,不是D所的审计部门,而是咨询,她完全陌生的赛道。 辞职和新职位,未来该何去何从?这段日子挥之不去的迷茫感当下尤为强烈。宽大的梧桐树叶落在键盘上,风吹到哪里就去哪里,向晗想到随风传播种子的植物,漂泊无依又遍地生根。离开杭州来到上海,好不容易适应这里的生活又换新城市吗。她的未来到底在哪儿?显然不在家里那个男人身上。和季绍明的上次恋爱,她第一后悔准许庄然抽她,第二后悔想过为他放弃工作。如果她都不珍视自己,没有人会珍视她。 沉思间,一只大金毛伸热舌头,头放在她膝上求抚摸,水汪汪的黑眼珠。她揉揉它脑袋,溜光水滑的触感,主人歉意地笑笑,牵走它。她注视一人一狗玩乐离去的背影,街区里漫步的行人衣着休闲装,手持咖啡谈笑漫步,在她眼前走近又走远。大好时光,她忽然觉得一分一秒都很宝贵,她不想苦思于他们关系的定位——她要的很简单,是时候给季绍明答案了。 季绍明拖行李箱下楼,东瞧西看不见向晗。马路边烈焰红的莲花跑车“嘀—嘀—”鸣两声笛,降下车窗,车内人喊:“上车。” 跑车的底盘极低,他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弯腰探头进车内,问她:“哪来的车?” “租的。”向晗伸手扭扭他鼻子说:“快上车啊。” 他放好行李坐上车,环顾车内一圈,顶配的豪华内饰。音响放着动次打次的流行乐,向晗握方向盘,肩膀一耸一耸地陶醉。季绍明不可思议又困惑不解地看向她,她说:“你说你第一次来上海,” 她脚油门踩到底,轰发动机,一阵阵长足的嗡鸣声炸街,放下手刹,车子像离弦的箭飞射。她在风里笑着说:“今天就带你潇洒一回!呜呼——” 跑车开入内环,进老租界,在四川北路上直行,看见苏州河转弯,沿河兜风。上海的豪车俯拾即是,他们还无意与旁边的法拉利飙了车,快乐得几乎要飞到天上。夕阳西下,金红沉淀在天空底部,小而圆的夕阳像印章淡淡盖下的印记,向晗降车篷,呐喊:“四年青春喂了狗!天盛,我不干了!” 季绍明畅笑,拉过她右手亲手背,又觉得不够,吻吻软弹的脸蛋,双手围在嘴边,陪她喊:“对!不干了!” 夜晚开到外滩附近,她用成颂的会员卡订了米其林餐厅,车钥匙丢给门童,她和季绍明利落上楼点菜。两只高脚杯清脆相碰,红酒液回荡,他们齐声说干杯,向晗大块切牛排,豪气地咬掉叉子尖的肉,笑眯眯地说:“我们终于也高雅一次。” 高雅不过两秒,他单位打来电话,问季绍明对新机型的看法,他像做贼似的在拉小提琴的餐厅里低声说话。季绍明现在夙兴夜寐,在上海除了和她厮混,就是远程办公,一天之内她成了闲人。向晗怅然若失地盯着他,季绍明放下手机说辞了好,她那工作他早就不想让她干了,在家歇歇。 向晗抿嘴对他“呵呵”假笑,听他的,他当然是希望她休息的时间越长越好。他脑子里很有些大男子主义。 餐厅是上世纪的洋行旧址,距外滩隔条马路。跑车停在餐厅门口,他们吃完饭手拉手散步,看十里洋场的繁华,牵着的手孩子气地一荡一荡,季绍明将他们的手举过头顶,向过路人展示他们的如胶似漆。江对岸以三座顶尖大厦为核心的高楼群有灯光秀,七彩缤纷的画面滚动,向晗靠着栏杆凭眺,季绍明从背后拥住她。 眼角下方的凹陷近在咫尺,他轻吻上说:“再别做那种傻事,小晗,没人值得你这么做。” 她反握住他搭在肩上的手,理头发掩住伤疤说:“没有,庄然没打我。”转过头,却不想和他对视,低头羞耻道:“这是我爸打的。” 他心痛地温温她的唇,叹着“怎么能打人呢……”向晗渴求的却不止蜻蜓点水的吻,她吸吮他的上唇,微微伸一点舌尖,和他相碰,碰到后各自又躲回去,十指交叉,舌尖再次相碰、舔舐,亲得啵啵响,周围拍照打卡的游客都注意到了。 季绍明最后长吻一记,恋恋不舍地推远点她,说:“好了,在外面。” “装。” 他们抱着静静地看波动的江水,季绍明的毛呢大衣有点扎脸,为什么他的口袋就比她的暖和呢。游轮驶过,江水一时波浪翻涌,向晗想起那晚狂风巨浪的恩城江边,说:“我妈给你打电话那天晚上,我差点就……”她指指江水,手刀砍脖子,玩笑地做了个吐舌头咽气的鬼脸。 “可不敢啊!你可不能出事。”他大惊失色,按她的后背贴紧他,想融进骨血,怕下一秒她就形神俱灭。他不能想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