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敏一愣,他心惊于自己在傅闻安面前的疏于防备,以至于对方从客厅走到厨房都没能引起他的注意。但他已经学会了克制自己警戒的本能,他的手指在摸向菜刀的一瞬停止,转而按在湿漉漉的菜板上。 他抬起头,望着视野里的傅闻安。 执政官穿得很有居家气息,又可能是家里多了一个闹腾人的活物,夕阳那如同烧灼着的火红扑入房间,清冽水流在耳边作响,傅闻安的神情本如平时一样,看向谢敏时却带着一点缱绻。 谢敏一怔,紧接着,他踮起脚尖,在默然中轻轻蹭了傅闻安的唇角一下。 水池里被淘洗过的青菜飘在水面,水珠透过亲昵纠缠的指尖捕获另一个人的体温,谢敏挺直腰板,撤后一步,在傅闻安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爱.欲。 好吧,可能不仅是长官,他也挺喜欢闻起来苦了吧唧的信息素的。 谢敏解开围裙,从水槽前走出来,他现在只想不管不顾地和傅闻安干上一架,怎样都好,他是不想扮演温柔贤惠洗手作羹汤的冷艳特工了。 但当他再走近一点,看清窝在傅闻安掌中瞅他的暹罗猫时,他那打算毁猫灭迹的心又蠢蠢欲动起来。 长官眨巴着自己漂亮的蓝眼睛,它似乎知道小猫咪无论做什么都会被原谅,所以它轻轻舔了一下傅闻安的指尖,而后对谢敏做了个微表情。 “得不到宠爱的你也不过如此嘛。” 长官如是说道。 当傅闻安问起长官从何而来时,谢敏只敷衍地说了句:“路上捡的,最近作孽多了,养一只积点功德。” “你不如去敲木鱼,积德更快。”傅闻安品尝着新鲜出炉的牛尾汤,时不时看两眼旁边电视上播放的生物科普节目。 “手动,累。”谢敏很没形象地倚在椅背上,缓解吃撑的饱腹感。 他瞥了眼傅闻安脚边的长官,这只三无猫竟然拖着自己的猫碗蹭到傅闻安脚边吃饭,它似乎不记得不管是碗还是猫粮都是谢敏给它买的。 “忘恩负义的小死猫。”谢敏嘟哝着,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饭后窝在沙发上看丧尸片时,谢敏明白了问题所在。 傅闻安是个很精明的人,他的性格特质不仅表现在待人接物、为人处事,甚至连与猫相处都得心应手。反观谢敏,他其实不懂得如何与脆弱的生物共处一室。 他不会像傅闻安一样耐心地捋顺一个担惊受怕的生命,他甚至会害怕自己轻易捏碎那样柔软精致的躯体,他时常握着枪,生命的重量悬于一发子弹之上,那样渺小而廉价。 所以长官不喜欢他。 “你的工作性质似乎不适合饲养动物。”傅闻安抱着在他怀里熟睡的长官,朝谢敏偏过头。 不仅是饲养动物,他甚至不适合长留在任何一个人身边,谢敏想。 但他沉默了一会,轻轻附身,像是怕吵醒长官,蹑手蹑脚地在傅闻安唇边啄了一下。 “我没说要养,功德攒够了我就丢了它。”谢敏道。 傅闻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轻声谴责:“没道德。” 谢敏什么都没说,只低低地闷笑了一声。 第49章 道德是孱弱者总挂在嘴边的、自诩强悍的言论武器,以道德约束己身是良善的准则,无论道德还是爱,这种带有牺牲性、利他性色彩的情感都是谢敏所不能理解的。 违背本能、有违天性、荒谬至极。 但傅闻安的话还是点醒了谢敏——他需要给长官安排一个容身之所。 所以首先,谢敏带长官去打了疫苗。 鸡飞狗跳的清晨在宠物医院度过,长官怕打针怕得要命,被谢敏大力摁住还能扭出十头牛的冲劲。 等针打完了,一人一猫颓在走廊长椅上,一个是累的,一个是吓的。 谢敏偷拍了一张瘫在长椅上生无可恋的长官发给傅闻安,没得到回复。他抱着长官走到前台准备签单子,意外看到广告处张贴着“寄养服务”的牌子。 “您好,请问这里的寄养服务是什么价格?”谢敏戳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