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夏竹很讨厌他,觉得他很装很假,后来了解到他伪装下的脆弱,又开始同情他,觉得他真可怜。 同情、怜爱一个男人是爱他的开始,可惜那时候的夏竹并不清楚心疼一个男人意味着什么。 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想,她一定不会再去招惹许默。 不为别的,为她这满腔热忱不值。 毕竟,这世界不是谁都能与喜欢的人相爱。 大抵相爱这件事本身就像买彩票一样,是一场没有赢率的投资。 想着想着,夏竹忽然想起许默第一次来大院的样子。 1998年的夏天,北京远没有如今繁华,也没这么多的高楼大厦,房价也没如今这般贵。 那时候的北京还处在发展阶段,王府井商业街正在改造中,街道狭窄混乱,到处都是铁皮拦着,西直门长途汽车总站停着许多红色大巴车,街道到处都是水果摊,胡同老旧狭窄,出门就能碰见xx夜总会。 那年夏竹刚满五岁,除了沈家还在喂奶的小女儿沈妍,她是大院里最小的妹妹。 一个大院总有领头的小孩,沈行年龄最大,打架也最厉害,还有脑子,总是能带领底下的小孩干坏事还不被发现,自然而然成了大院的老大。 大院没几个女孩,夏竹一个人玩无聊,除了每天去看沈家的小妹妹,没上学的日子都是跟着沈行、周肆他们混。 每次他俩跟别的家属院的小孩打架,她就躲背后偷偷放风。 许默来大院那天,沈行周肆正跟隔壁院的几个小子打架,她收了沈行的棒棒糖,一如既往地为他们放风。 几个男孩混在一起,打架是常事,沈行打架从来没有输过,那天却出了点意外。 她蹲在角落撕棒棒糖,怎么也扯不开外壳,想着走开一会儿应该没事,没曾想隔壁院的几个找了大帮手,沈行俩被打得鼻青脸肿。 等夏竹回去,几个小孩围着他俩叫嚣老虎不在猴子称王了。 夏竹没放风,站在角落心虚得不敢说话,也不敢冒头。 躲了会儿听见许叔的声音,她立马尖着嗓子朝里喊了声有人来了。 喊完她也准备跑,结果许代山已经看见她了。 夏竹咬着棒棒糖站在原地,扭头看去,只见许叔领着一个气质很好的女人和一个小男孩朝她走来。 女人大约三十多岁,穿着定制旗袍,留着长卷发,长了一张温柔脸,说话柔软而又缱绻,后来夏竹才找到精确的形容词——江南水乡走出来的漂亮女人。 只可惜,这个女人命不好,最后还为她这虚无缥缈的爱遭了罪。 男孩大约七八岁,穿着宽松t恤和阔腿牛仔短裤,一双小白鞋干干净净没有一点肮脏。 对方比夏竹足足高了一个头,她看他还得仰着脑袋。 打架的几个小混蛋听见消息早跑了个干净,只剩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原地。 夏竹怕打架被发现,小大人似地拍了拍滚满泥的裙摆,故作镇定地冲许代山露齿一笑,而后伸出白嫩小手跟许代山打了个招呼。 许代山见是小夏竹,满脸笑意地回应:“小汤圆儿,大热天的你蹲在这儿干嘛?” 汤圆儿! 小夏竹当场呆住了,她自从上了幼儿园,最讨厌的就是有人叫她小名了! 她放学回家跟父母抗议坚决不要这个小名儿,结果爸妈非但不改,还笑着说叫汤圆儿多可爱。 怕她想不开,夏妈妈还贴心安慰夏竹:“隔壁沈家的小女儿小名饺子,你们俩女孩小名取得多搭配,以后跟饺子妹妹一定要好好相处。” 夏竹知道改名是无望了,也庆幸还好大名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名字,不然她得羞愧死。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