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格相差无几。三万多斛粮食,就是三万多匹杂绢。 而收获呢?赵俭奉上两万缗钱、六万匹绢,这些绢换算成杂绢,以灵夏的物价,就认为是十二万匹吧,这是一次性收入。 以后每年还会奉上三万缗钱、五万匹绢,虽然不知道能持续几年,姑且算是每年都有吧。山南西道,怎么着也得奉上同样的财货,这还是看在诸葛大帅的面子上没有多要。 好吧,还是剩了不少。但其实最大的收获,还是今年的养军开支由关中、凤翔、山南西道的百姓承担了,一年下来节省了几十万缗钱、几十万匹绢,这才是大头。 养军不易啊!但不这样养军,又维持不了战斗力。高战斗力,需要高额的军事开支,挺符合能量守恒定律的。 “大帅,韦昭度已至南郑。”赵光逢走进了房间,禀报道。 “韦昭度是要入蜀了。”邵树德挥了挥手,让正在给他揉捏肩膀的赵氏小女孩停下,说道:“洋州那些神策军,多半都要入蜀。两万人呢,陈敬瑄可顶得住?” “多半顶不住。”赵光逢说道:“朝廷旨意,在蜀地还是有点分量的。不需要一城一地打过去,很多时候是传檄而定。” 这就是朝廷大义的好处了!大唐这块牌子,在南方还是吃得开。北方诸镇,多多少少都和朝廷对着干过,对皇权没那么敬畏,朝廷大义就不太好使了。 “朱玫移镇的事情,韩全诲有消息传过来了吗?” 韩全诲目前在洋州那边监军,毕竟干死杨复恭父子比收复通、壁、开三州更重要。甚至站在朝廷的立场上,这三州收复不了才好呢,他们才有拉拢的机会。到时候给你整个巴南防御使,恶心不恶心? “北司那边基本没问题,但南衙诸位宰相意见不一。” “哼!某才刚从长安旁边路过,就这么不长记性?如今诸宰相都要判三司的吧?直接和他们说,如果不同意我的要求,山南西道就不给朝廷大军过境。今后蜀中贡赋,让他们自己想办法绕路转运。有本事船运出川,走夔峡、山南东道、金商这条线,看看李侃、赵德諲、李详三人好不好说话。” 赵光逢低头不语。 “赵随使,某觉得,你还是跑一趟长安吧。南衙那些朝官,别看一个个功名在身,有些时候,还没那些中官办事牢靠。某就两个要求,第一,罢武定军、置陇右镇,陇右节度使萧遘不变,凤翔节度使为折宗本;第二,邠宁节度使交给……” 说到这里,邵树德沉吟了好久,最后才道:“定难军供需使李延龄任邠宁节度使。” “大帅要不要再兼一镇节度使?如今天下,已经有朱全忠、李侃二人身兼两镇了。” “还是算了吧。如今定难、朔方、振武、天德四镇,大小事务,某一人操之,与玄宗朝的朔方节度使何异?”邵树德笑了笑。他是非常苟的一个人,只重实利,虚名方面过得去就行了,没必要过分追求。 数月前进薄长安,如果真的强行索要,一个王爵弄不来吗?一人身兼朔方、河西、陇右三镇节度使不可能吗?只是没这个必要罢了,整得和安禄山一样,成为众矢之的,只是自寻烦恼。 “大帅,某今晚便启程。”赵光逢说道:“事情宜快不宜迟,省得朝中再生变故。” “何必急于一时?”邵树德伸手拦了拦,然后道:“赵姝,给赵随使倒茶。对了,你们还是亲戚吧?” 赵光逢有些尴尬,道:“都是天水赵氏,然不是一支。” 邵树德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别的赵氏都恨不得与天水赵氏搭上关系,但赵光逢却隐隐保持距离,这人有意思。 赵姝很快端来茶具,给赵光逢倒了碗茶。 赵光逢低头谢过,慢慢饮了起来。 “今日,某收到了李克用的亲笔信,邀我共击张全义。”邵树德突然说道。 “大帅可是已回绝?”赵光逢放下茶碗,问道。 在赵光逢看来,此事很没必要。如今刚刚平定了山南局势,今后可坐收山南西道、龙剑两镇的供奉,一年六七万缗钱、十余万匹绢不成问题,可养即将屯驻于兴州、兴元府的上万大军。 待班师后,还可细细拟定保塞军、保大军、凤翔镇每年上供的额度,镇内钱粮之用度大为宽裕,正好可以将多年积累下来的民生欠账细细清理一番。此时真的不宜再动刀兵,至少得缓一缓。 “某确实回绝了。”邵树德说道:“不过,朱全忠已发大兵攻蔡州。打完蔡州,接下来怕是就要对朱家兄弟及时溥动手了。宣武军,几乎月月战,年年战,脚步一刻不曾停歇啊。” 赵光逢仔细想了想,如今似乎到了一个战略抉择的关键点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