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羽拱手:“主子放心,依旧一切顺利。” 想了想,他补充道:“属下这回会派人好好地盯着,不会再出现有旁人插手、甚至比属下快一步的情况出现。” “若是再有,属下甘愿受罚。” 对于惊羽来说,今夜出现的偏差,可以用“奇耻大辱”四个字来形容。 谢锦安默然了片刻,用棉巾拭去面上的水珠,对惊羽摆手道:“这并不是你的错……下回本王再同你说。” 惊羽想了想,倒想起一个一事:“主子,今日太子之事,因皇上、皇后暂无吩咐,外头已经有了几分传言……” “似乎李丞相府的大小姐急急去了顾府。” “既然皇上还未曾醒来,皇后也不曾阻拦,那就顺其自然罢。”提起镇国中尉,谢锦安格外地心平气和。 按照皇家规矩,嫁入皇家的女眷,其母家都会在逢年过节时,按照女眷的身份,得一份相应的丰厚赏赐。但今日元旦,刚出了一个皇子妃的顾府并没有得到赏赐,反倒是靖北王妃多领了一份赏。 皇上嘴上说,是为奖赏靖北王镇守边境之功,可仔细打听了的人就能发觉,那份赏赐,分明是往年旧例里,赏赐给皇子妃母家的名录。 由此可见,皇上如今,已经将靖北王府当作阿菀的母家。 不论是厌恶极了镇国中尉,还是有旁的打算,皇上这一份圣心,就足以让阿菀在旁人面前挺直腰板。 外头传来几分响动。 谢锦安估摸着是叶嘉屿到了,嘱咐了惊羽一句加大在武王那边盯梢的人手,就从偏殿出去,带着小时子往正殿门口走。果不其然,正看见小罗子向叶嘉屿请安。 两人眼神交汇,彼此颔首。 待双双入了正殿大门、将朱门阖上之后,谢锦安才启唇询问: “康阳是什么情况?” * 顾菀今夜没有半点儿睡意,也闲不下心思去看谢锦安特意为她备着的话本子,一直坐在炭盆旁边,盯着手中的手炉,放不下手地拂了一遍又一遍那七彩棉兜,拧眉将先前发生的事情过了一遍,发觉有两处格外奇怪的地方。 一是太子的贴身太监小瑟子,顾菀知晓此人颇为贪财,又有家人在宫外,准备威逼利诱,为己所用。岂料小瑟子竟然不为所动,宫外的家人亦巧合搬离了京城,顾菀这才选了今日那个存在感甚少的小太监,借着太子酒药上涌的机会,将人给引去。 适才与琥珀对了对话,才发觉,安排好给顾莲递话去暖阁的那个宫女,瞧着小瑟子将顾莲引去的暖阁,就未曾出现,想着省事还能得主子奖赏,就悄然离开。若非顾菀起了疑惑,遣人询问,还不知道诱着一环。 那小瑟子先前的举动,并非一心为主,而是被人抢先一步收买走了。 二是外头巡逻的侍卫。顾菀规划时,最重点看的,就是巡逻侍卫们固定的巡查时间与地点,能保证侍卫们到暖阁附近的时候,里头缠绵正酣,不会让侍卫们忽略过去。但谢锦安在暖阁小院中,说的却是“侍卫马上就到”,事实也的确如此。 宫中巡逻侍卫鲜少有人能调动,皇上更是至今都没有将拱卫皇宫的职责分给三位儿子,倒是靖北王世子叶嘉屿,有能力调动…… 如此细细梳理下来,顾菀原先就乱麻一样的思绪更是紧紧纠缠在一块儿,越绕越紧,几乎在一瞬间,带着顾菀要往牛角尖上奔去。 幸好掌心传来小棉球的温厚硌手感,像路中央默生的一株矮灌木,温温柔柔地将那团横冲直撞的乱麻拦住,好让顾菀能不急不慢地解开。 小棉球在掌心转了几圈,带来几分轻微的痒意,让顾菀不由得轻笑一下,心口似春意触水,在缠绕的思绪中一点点软化、挣脱出来。 横竖不管如何,她对罗贵妃说的那些话,都是真心实意的。 要是今夜之事,那另一拨人,当真是锦安与叶世子…… 倒是……也不错。 很有些世事奇妙的意味。 顾菀面上带着清清浅浅的笑,停了手头转着手炉的举动,转而望向了夜漏,默默算着时辰。 半个时辰前,建章宫就有宫人来报,说皇上苏醒,但有些事情要与肃王交代,故而要再晚些时候回来。 如今半个时辰,莫约差不多了。 顾菀正算着时间,紧闭的屋门被轻轻开了一道缝,琥珀的声音伴着些许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