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都退出室内,只让顾菀留在里头。 “你从小就是个直性子,自从我进京以来,见你进退得宜,还以为你性子软韧了不少, 不想一碰到事情, 还是硬硬直直的模样。”靖北王妃显然是生了大气,却偏偏对康阳郡主无奈到了极致,只能将满腔的担忧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怎么、怎么都这样,遇见大事情, 宁可碰得粉身碎骨,也不愿意退让转圜半步。” “还同你哥哥一块儿瞒着我,哄着我离了皇宫!” “我自知你有你哥哥派人护着,可凡事不怕一万, 就怕万一,宝儿你知不知道!” 说到最后一句时, 靖北王妃的眼中隐隐有水光闪烁, 心神激动间一时未曾站住, 还是顾菀及时上前搀扶, 扶了她坐下, 才未曾跌倒。 康阳郡主从没见过母亲这般,当下神色一震,那几分倔强化作做错了事后的不知所措。 顾菀给康阳郡主递去一个安抚的眼神,后给靖北王妃重新倒了一盏甜茶,再福身奉上,觑着靖北王妃神色,面有歉意:“义母误会姐姐了……是我与姐姐一块儿商议出来的。若是义母要生气,要责怪,还请怪我便好。” 她见靖北王妃望着她,目光中有几分看穿的嗔责,只轻轻展颜一笑:“义母放心,如今姐姐平安无事,待到消息给皇上知晓后,咱们就不必再担忧姐姐的婚事被人利用了。” 这话让靖北王妃的心头微微舒展开来:是了,既然这冒险的事情已然做了,那就要得到最好的结果。经此一遭,皇上对靖北王府愧疚更深。她再去面见皇上,将与夫君商议好的事情做好,令皇上减少忌惮。 ……如此一来,她的宝儿说不准就能自己挑选满意的婚事,也不用十余年不得返回边疆,见一见自己的父亲了。 “皇上如今可好?”靖北王妃是帮着顾菀在皇宫中开了培养眼线的开始的,待到顾菀上手后,就未曾管过,但她很是笃信:莞娘这样聪敏,如今半年多过去,应当是大有成效。 果然顾菀浅笑:“皇上醒了有一会儿了,只是怒气未消。” 微微的停顿后,顾菀补充道:“依据皇祖母的习惯,莫约一刻钟后就会醒来了。” 靖北王妃算了算时间,不算凶硬地看了一眼康阳郡主:“等我去见过皇上,再到太后娘娘面前说你!” 这一句将所有的怒气都道尽,而后心疼地拉住康阳郡主,眼中水色更深:“宝儿,宝儿,昨晚可难受么?” “母亲,您放心,我一点儿都不难受的,只是让太医过来确认了此事,立马就服下解药了。”康阳郡主也软了下来,乖顺端和地回拉住靖北王妃的手,认错道:“往后若是还有这样的事情,我一定先和母亲商议,再也不自己拿主意了。” 她这回,是知道了太子的打算后,格外心惊胆战,又觉着自己竟被顾菀这个妹妹护得好好的,十分没用,两相冲击下,哄着哥哥让母亲回去,再服下了春风散。 看着眼前含泪的母亲,康阳郡主心中涌起懊悔:不是为了自己做的事情懊悔,而是因为自己怕母亲阻碍,选择了瞒着靖北王妃。 她来京城近十年,几乎都快忘了,她的母亲从来都是顾全大局的人,只要她有理有据地娓娓道来,母亲定然会满含心疼地支持她。 ……毕竟,正如她自己所想,这个法子是暂时不让靖北王府牵扯到太子或武王任意一方的最省力最巧妙的法子。 “这种事情,不许再有下次!”靖北王妃紧紧握了握康阳郡主的手,难得瞪了瞪眼睛:“等我先去见过皇上,结束这件事情,再来好好教训教训你哥哥和你!” 康阳郡主忍不住缩了缩,带着点笑应了:在皇宫中循规蹈矩那么久,还真是有些许怀念母亲小时候打她的手板子。 “义母放心,姐姐定然会吸取教训的。”顾菀适时开口:“我和姐姐先一块儿去给皇祖母请晨安。”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