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吻:“【灾难】已经苏醒,这个项目可以直接作废。” “话事人,我们现在联系不上总局了。” “话事人,北美那边。” “话事人,话事人……” 叶吻要做的决定太多了。站在她这个位置,优柔寡断就是原罪。 叶吻离开极点实验室,打算去找叶笙,却没想到,叶笙就站在实验室外面。蝶岛从不下雪。可这一晚的月色照亮山林,石阶覆上层层霜。她无比清晰地感知到,入冬了。 她抬手摘掉了耳麦。 叶吻说:“等下我要开会,哥哥,你要参加吗。” 叶笙:“蝶岛面向全球的议事会吗。” 叶吻:“对。” 上辈子,这个以蝶岛为首展开的最高人类会议上,拥有决定权的人,一直都是叶笙和宁微尘。 叶笙并不想和她废话,问:“你已经拥有【时间矛】了是吗。” 叶吻愣住。她总是会在叶笙面前不经意流露出一些脆弱的神色。比如茫然,比如失神。叶吻的手指发紧,深呼口气,点了下头。 “对。” 叶笙眼眸卷着风雪说:“叶吻,你真的没有怀疑他吗?” 叶吻回神,脸色苍白地笑起来:“我怀疑了啊。所以哥哥,你要杀了我吗。” 叶笙神色晦暗。 叶吻麻木道:“哥哥,你太小瞧你的爱人了。从宁微尘把【时间矢】交给我开始,就已经无所谓我怀不怀疑了。” “你去帝国的那几天,宁微尘回蝶岛,在宁致远手里夺过权柄,直接成了宁家的家主。” “现在,我已经没有启动【命运纺锤】的权限。” 叶吻说:“我当然可以选择和他鱼死网破。用我话事人最后的权力,强行放出【命运纺锤】,带着蝶岛,现在就和他一起同归于尽——可是外面的世界怎么办?” 叶吻笑了下,说:“或许宁微尘说的是对。裁决者的剑,最后必然要指向自己。” 叶吻很难回忆当时的心情。 长桌尽头,她在宁微尘眼中看到了熟悉的神色。那样冰冷的笑意,令她僵在原地。【裁决之剑】几乎就要在手中凝聚。 ……她知道,他恢复记忆了。 恢复记忆的宁微尘,给她带来的压迫感,远超所有人。 可是宁微尘却问她。“想杀死【灾难】吗?” 她当然想杀死【灾难】。 【灾难】是唯一一个能够无视蝶岛防护的异端。 “我不知道人类最后的命运如何。我唯一能做的,是守住蝶岛这最后一块安全的土地。” 叶笙:“叶吻,你没必要再召开这场会议了。” 叶吻迷茫抬头。 叶笙以“命运”的身份,告诉她,“最后的希望在预言家那里。” “华国和蝶岛的通讯断了,所以图灵没能告诉你,那么我来告诉你——现在,【灾难】在g144列车上。” “救世的启示,可不是光靠一个a+级异端,就能传达的。” 叶吻僵在原地。 叶笙和她错身,走进了极点实验室内。 宁微尘给他开了所有权限。 他乘坐电梯,一路抵达地下八层。 外面的世界灾难频发。 帝国和蝶岛的博弈里,人命如草芥。 叶笙掌握过权力,熟知那些当权者的嘴脸,所以他心知肚明,天灾将至,让各国政府决定出路,以西方为首的联合国,只会冠冕堂皇站在整个人类的角度,选出对自己最有利的提案来。 沉眠,出逃,建立绿洲。 洪水将至,诺亚方舟的船票早就内定了人选。 叶笙上辈子到死,都在寻求结束末日的办法。 可是他失败了。 用月球的视角去看五十亿年的变迁,文明总是在废墟中重建。g144列车能否到达春之钟。宁微尘不在意,【蝴蝶】也不在意。他们的仇恨从来都不在于普通人,所以不恨他们,也不悲悯他们。站在时间和物质的角度来看,“死亡”或许本就是一个伪命题。是“死亡”,也可能是“新生”。 “你的报复成功了。” 叶笙走出电梯,对着被封印于此的【命运纺锤】说。“强盗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最后的敌人,是【起源之地】。远胜过任何一个人类或者异端。 叶笙站在一片蔚蓝的星光里,抬起头,长腿站定,腰身清瘦,漆黑短发下脖颈雪白。 问:“你到底想要我见证什么呢?” * ——我的回答和上次一样。 陆安轻笑出声,心中的怒火和失望一起燃烧荒原。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