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如今孩儿已经大好,这一路可以走过来了。”秦翎难掩心情,亲手将钟言拉到了旁边,“这位便是小言,成亲那日您与二娘只见他人来,未见他的面貌。” “钟言,我记着她的名字呢。”一个女人的声音在秦守业身后响起,很清冷,像山谷里的溪水,没什么温度。 钟言抬眼看过去,一下子就被何清涟的美貌震惊了。秦宅里的人都说她是二夫人,可从没人说过二夫人面容如此姣好。 “你们成亲那日,我们说过一句话,你忘了?”何清涟站了起来,身形纤细,看什么都神色淡淡,“我以为你的名字是容颜的颜,女儿家大多都用这个字,取‘美颜如花’的好意头。后来听你们院里的小丫头说,你是言语的那个言,很是少见。” 秦翎对二娘也很尊敬:“是,二娘有心了。”又转身说,“小言,这位是二娘。” 钟言也不懂嫁入人家的媳妇该怎么和长辈请安,总归别吵起来就行,于是赶紧说:“二娘好。” 结果他一说,何清涟就笑了。 “是个实心肠的孩子。”何清涟看了看钟言的鞋,又看她手上的戒指,“秦翎,我一向看你稳重识大体,怎么这样的戒指也能戴出来?” “二娘有所不知,这是……”秦翎也觉着不好,“这是新置办的,可不知怎么一下子旧了,我说还有好的,他不要。” “这个就挺好。”钟言怕他们起争执,“我戴这个就好,我喜欢这个。” “噗。”秦烁在后头笑了,“大哥也让大嫂太寒酸了吧?” “不许胡说。”何清涟呵斥了一下。 秦烁马上不笑了,秦泠马上又开了口:“娘你可不知道,大哥和长嫂夫妻恩爱,看得我都嫉妒呢,再过两三年我谈婚事,一定照着长嫂这样的订下一门。” “胡言乱语。”秦守业一直没开口,开口后其他人都不说话了。秦翎的眉梢微不可查地动了动,刚要开口,忽然后腰被钟言戳了一下。 钟言当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自己是秦家买的嘛,又没家世又没正经身份,秦守业怎么愿意家里的三公子再娶一个无名无姓的野女子。秦翎听着不高兴,肯定要替自己开口。 “爹,这段时日都是小言在照顾我,如果没有小言,我已经走了。”可秦翎还是没忍住,“不管她的来历,她是我娶过门的人,往后也就是我的正妻。” “婚娶大事,需媒妁之言,父母做主。”秦守业转过去,“这些时日我不在,家中倒是变了许多。” 钟言又开始戳秦翎的后腰了,你不能仗着自己身子长肉就和你爹对着干啊,气坏了还是自己着急心疼。 秦翎停顿一刹,但心里这口气忍不下去。小言嫁入秦家已经饱受非议,他不能不争:“爹,家还是从前的那个家,只是小言与我已有夫妻之实,不是儿戏。” 秦守业仍旧没有转过来:“你的婚事,我自由安排,回去歇着吧。” 钟言一听,嚯,还真叫张开给猜准了,秦守业果然过河拆桥,开始嫌弃自己是随便花银两买来的了。可张开那招自己也不能用啊,万一…… “我只有小言一个妻子,往后也不会再有别人,况且他肚中已有我的骨肉,婚事已定,不可反悔。”秦翎忽然说。 钟言整个人一惊,啊?什么?谁有了骨肉? “你说什么?”秦守业这才转了过来,表情充满了不可置信。何清涟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仿佛已经算到了这一步:“新婚燕尔,很快有喜也是常事。这是家中的大喜,怎么现在才说?” 秦烁和秦泠谁也没说出话来,显然这个消息一下子震惊了所有人。半晌秦泠跳了出来:“真的?大嫂有喜了?太好了,往后家里热闹起来,我带着大哥的孩儿去打猎!” 秦烁像咽了什么咽不下去的东西,喉头滚动几下才说:“恭喜大哥,恭喜大嫂。” “事发突然,小言原本还不想说,但既然爹回来了,这事就不该瞒着。”秦翎抓住钟言的手,反正都要做戏,不如将戏做足,“还请爹和二娘放心,我与小言定会琴瑟和谐,开枝散叶。” 开……开枝散叶?钟言听着这四个字,自己整个人都要开了。秦翎可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没想到敢和他爹撒这样大的谎话。往后怎么办?孩子怎么出来?我可生不出来啊。 你不能仗着自己命格好、气运好,就欺负一个饿鬼吧?你自己一个人去散,我散不开。 秦守业的嘴角抽动了两下,原本今日回来就是想将秦翎的这桩婚事拆开,不再作数。这一路他可没少听报信的家仆说这位大儿媳,一会儿和后厨的张开混得开,一会儿和账房的钱修德有结交,这是要拿住秦家的命脉。 其实只要银子给足了,不怕她不走,但没想到居然有了孩子。秦守业越看她越不喜欢,挥了挥手:“先回去吧。” “是,还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