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热,秦翎的手盖了过来,压住了他的手背。 “你说吧,是不是外头有东西要杀我?那东西厉不厉害?会不会伤了你?”秦翎不舍得逼他,可不逼他,小言就能一直骗下去。 钟言瘪了瘪嘴,还想再做最后一把抵抗。 “你慢慢说,没事。”秦翎拍了下他的手背,“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动气。” “真的?”钟言挑了下眉梢。他这样一挑,秦翎笑得很无奈,这是准备避重就轻了:“真的。” “那……那要是我自己的事呢?”钟言想了个折中的法子,秦翎刚醒,他不能立即把事情都说了,得慢慢来。 “你自己的事?”秦翎一头雾水,他又要开始骗人了? “就是……比如……万一……”钟言咬了咬牙,“我身子有异常呢?” 啊,居然是要说自己是男儿身这事,这倒是没猜中。秦翎假装思索了一下,而后开口:“其实我……” “其实和普通女子不太一样,我不仅没发身,也有些异常。”钟言抢先说,两只手不安地搓着膝盖,“我不是正常的女子。” “嗯?”秦翎忍住笑容,你怎么不直接说你不是女子呢?小言当真可爱。 “我可能和别的女子,有那么一点点的不一样,但是至于哪点不一样,我慢慢告诉你。”钟言是想让他慢慢接受,自己是男妻的事实不能一口气说完,不然秦翎得气晕过去,“你心里知晓就好,我会和你说的。但是!” “但是?但是什么啊?”秦翎继续忍笑,装出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 “但是你我都圆房了,不管我身子哪处不一样,你都不能再给我写休书了,你我已有夫妻之实,你再休了我就是始乱终弃。”钟言提前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先骗了他再说。秦翎也知道他骗,但自己心悦欢喜,被骗得高兴。 过了一会儿雨过天晴,大少爷苏醒一事也传遍秦宅。四个大丫鬟走出去都扬眉吐气,再不怕别人乱说什么。秦守业派了朱禹过来看,也留下了话,说今日秦翎还虚弱,明日再去请安。秦翎便留在院里,跟着钟言一起拉着手看土壤里新冒出来的竹笋,再回屋思索怎么救治这龟。 老龟已经缓过气来,重新回到大缸里头泡着,小龟沾了它的佛性,一个冬日过去就会认人了,会对着秦翎眨眼睛。秦翎喂鱼时发觉两条小鱼儿长大了不少,而且红色鱼鳞里头长出了深色的底色。 他还担心是鱼儿病了,谁料小言说,这是听佛经听的,鱼鳞也会变。 唯独让他不省心的就是那两条泥鳅,在黑色淤泥里钻得翻江倒海一般,时不时飞溅出几颗泥点子。若是自己养,秦翎必定忍不下去,早早放生,可小言说这是坠龙,秦翎只好硬着头皮给它们念经,期待它们早早通了人性。 傍晚时分,秦瑶是和秦泠一起过来的。 “大哥!”秦瑶进了屋子才下地,小燕儿似的扑到秦翎身上,“大嫂说你会醒,我就知道你必定会醒!” “是了,那些乱说的下人不要去管,不要去听,大哥自有大哥的福气呢!”秦泠拎着一壶好酒过来的,“这是我师傅找来的烈日红,暴晒后有股子沁人心脾的芬芳,我喝过觉着不错,剩下的最后一壶给大哥和大嫂。” “拿酒做什么?大哥又不能喝。”秦瑶不喜欢闻酒味。 “不喝可以留着,酒都是越沉越香,往后等长嫂生了还不愁没酒席?家里摆酒归他们摆,咱们偷偷喝。”秦泠抬手把酒瓶子晃了晃,忽然眼前一道赤红,随后是漫天的鸡毛。只见那只大公鸡不知怎么非要啄他,扑腾着翅膀往秦泠的脸上冲,元墨被鸡啄怕了不敢过来,还是小翠一马当先,上前将鸡压制住。 钟言没见过那鸡凶成这样,一时紧缩眉心。秦翎心疼地将秦泠从地上扶起来:“快坐下我瞧瞧,没伤着吧?” “没伤着,鸡扑几下不碍事。”秦泠倒不在意,“酒水没打了就好。” “你们能来看我就好,不必带着这些。”秦翎招呼他们坐下,又说,“翠儿,今日先把鸡收起来吧。” 鸡收走了,屋里再次恢复平静,只是地上散落的几根赤红色的鸡毛被钟言捡起来:“这我留着做个毛毽子。” “做毛毽子容易,我教长嫂就行,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