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全,山头站着个敲锣鼓的小矮子,尖声喊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留下什么来着,算了打劫!” 一众纨绔败家子弟傻了眼,他娘的京城可就在南边呢,谁知道天子脚下还有马匪啊! 再看那被堵住的路口,树林里刚好有个马车要过来,驾车的马夫来不及叫就被刀抵住,马匪一掀帘子,瞧见里面坐着两个俏生生的丫头,顿时开始嘿嘿笑。 那两个女子是主仆打扮,隔得远看不清脸,但就觉得那个小姐是国色天香,露出的一角裙摆像是朵花一样。 吴飞泉道:“好美的身形,就像温小姐一样。”说着说着想到他梦中情人已经香消玉殒了,顿时想要落泪。 戚相野一时无语,打马向前。 他本来都做好浴血奋战的准备了,谁知道这几个马匪是纸老虎,见他是真功夫,倏地遁地撤走,跑得比兔子还快。 车夫吓得屁滚尿流,丫鬟在抱头尖叫,唯有那个小姐却自始至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戚相野有些好奇,鬼使神差地一掀帘子,然后便愣住了。 吴飞泉后知后觉地跟过来,也想凑上来看,却被戚相野一把压着脖子推走。 就在二人转身之际,马车里传出一声冷若霜玉的声音,“多谢。” 接着马车便跑远了。 吴飞泉望眼欲穿,欲哭无泪道:“干嘛啊渟渊兄,你自己看美人不给我看!” 戚相野吊儿郎当,拍了拍他坐骑的屁股,道:“看什么看,有啥好看的,打猎去!” 当然不能让你看了,因为那马车里坐的可是前两天刚去世的第一闺秀,温玉里。 作者有话说: 吴飞泉肾不肾亏我不知道,熬夜码字熬得我要虚了是真的(泪目) “良工需具补天之手,贯虱之睛,灵慧虚和,心细如发。充此任者,乃不负托。”——《装潢志》周嘉胄(明) 第47章 争吵 绵山行宫的修建终于在酷暑来临前收了尾, 成元帝对工部与户部的几个官员都作了丰厚的嘉赏。 临近下朝,大殿内陈屏扬声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殿内鸦雀无声, 陈屏又喊了几遍,跪在下面的裴逐肩膀动了动,他微微抬起头,“臣有本启奏”几个字就到嗓子眼了, 却还是没有喊出来。 最后依旧没有人讲话,裴逐手指蜷曲, 官袍的衣袖里藏着一份名单, 被他攥得出现了几道褶皱, 但他还是没有张口。 就差一点力在后面推一下,可能他就豁出去了, 可也就是差了那么一点力。 下了朝, 各家的马车都等在宫门外, 百官三三两两的做交谈从宫门出来,裴逐性孤僻,当官之后尤甚,因此连个与他一起的同僚都没有。 他心里想着事情,往宫门的路上甚至好几次都停了下来,犹豫着要不要现在将奏章呈上,不知不觉间下了一身的汗, 面上倒看不出什么,只是脸部紧绷, 明显的心不在焉。 出了宫门, 裴逐才松了松气, 宫门外的大道上停着数十辆马车, 有的官员住处近便走回去,有的离得远了便是府上下人驾车来接。 裴府离得不算近,坐车回去也要大半个时辰,但裴逐往往会自己走一段路途,再在街巷里上了府里的马车。裴家势大,但裴逐出行的马车却很朴素,与其他官员相比较时则显得格外寒酸,因此他都是到了离宫门很远的地方才肯上马车,就是不愿意让其他人看到。 坐上马车之后,还需半个时辰才能到家,普通的马车不像富奢人家的那般平稳,路上总是颠簸,写不了字看不了书,裴逐便只能闭目养神。 然而今日他却静不下心,坐在车厢里将袖子中的名单拿出来,翻来覆去地看,心里五味杂陈。 绵山的行宫是修好了,但这过程却并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么容易。先说成元二十年的战争与天灾耗掉了国库,行宫修建只能暂停,等一年后再启动时,保存在绵山脚下的那批砖木已经烂空了。年初的时候又是大雪,原本已经修建了一半的宫殿不知道为什么塌了半边,还压死了好几个工匠。 如果说这都没什么,则后来无意间被他查出来的那笔巨大的亏空便无法忽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