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 花千遇回到西城,在外城找了一间客栈暂时住下了,她每天分不同的时间段去金光塔,在第叁天时终于让她发现,亥时是最佳的时间段,正好是守卫换班的时候。 第四天她又来到了金光塔,她直接去了叁层,等着换班的时间到来。 今夜却不同往日,叁层明显安静了许多,她走近中心大殿里,穹顶上的幽蓝和赤色在光亮中浮光溢彩,晕晃出幽亮的光。 周围点燃了上百支的蜡烛,摇曳的火烛将殿内壁画照的通明,隐隐有金辉浮动。 大殿的中心摆有几十个矮案,有数名西域僧人,俯身在抄录经书。 花千遇一眼扫过去,在首座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月色身影在昏黄的光晕中显得虚幻不实,像是远离凡尘,身处净土不染世法。 花千遇愣了一下,她眼中闪过疑惑。 法显不是要在龟兹国讲经半年吗?按理说今年应该不会来于阗国才对。 他怎么会在金光塔? 念头刚起,花千遇就有了答案,他本来就是要来于阗国取经的,自然会到金光塔里,未曾想他来的这么快,两人前后不过隔了几天。 如果今天不碰到他,她取走经书日后也就不会再遇到了。 花千遇略有复杂的目光落在法显身上。 他微微低垂着眉眼,正在快速的翻阅经书,看完一本之后,又换另外一本,也不知道他看这么快能不能记住。 法显似是意有所感,他翻阅经书的手停滞住了,缓缓抬起头来,花千遇暗道不好,绝对不能让他看到。 只是她还来不及离开,法显平静的眸子就望了过来。 当看到花千遇时,他微怔一下,也未料到会在此时此刻见到她。 他回想起几次的相遇,这定然不是巧合,而是他们的路程都是一样的,结合她突然要学梵语,再来到金光塔的这件事,他心中已有了答案,她之所求,应该是金光塔里的佛经,除此之外,别无他意。 对上法显的清澄目光,花千遇没感觉到一丝心虚,也不准备上去搭话。 他们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等她拿到浮屠经就会离开西域,再也不会和他们有任何牵扯。 况且她不认为,她这种近乎背叛的做法,法显还能对她假以辞色。 常悟无意间抬眼见法显不做动作,他觉得奇怪,便也抬起头去看,看到花千遇时他的眼睛瞪大,面露愤怒之色。 他愤然的出声道:“施主,你……” 猛然间像是回想起现在场所,不能够起争执,他又恨恨的断了后续要说的话,只是盯着花千遇,神色含怒。 常慧听到声音,一抬眼,随即紧皱起眉,面色不太好看。 他们的敌视,花千遇却是不在意的,她唇畔含着若有似无的冷意,其后转身离开。 常慧看向法显,沉重的说:“师叔,你还要再枉费心机吗?” 常慧这次是彻底心寒了,法显那么宽容的待她,可她却没有一丝的感激之意,不仅如此,也是因为她队伍里的人折了近一半的人手。 她为何还能这么冷淡,仿佛从未相识过的态度,难道良心就不会难安吗? 一时间他只觉得可笑,她恐怕根本就没有心。 法显比常慧还要了解花千遇,她机关算尽,狠辣无情他都知道。 法显淡淡扫他一眼,道:“继续抄录。” 常慧眼中闪过惊异,他急声道:“师叔……” 法显抬眸看他,平静的目光是毋庸置疑的肃穆。 常慧无奈,只能咽下劝告的话语,沉默半响,复而继续抄录佛经。 ………… 于阗王的故事是出自《宋云行纪》。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