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云独走之后,气氛静寂下来,众人看向法显叁人的目光冷淡,都没有想要前去搭话的意思。 出家的僧人都离世修行,很少参与江湖上的事情,大家都不相熟,而且他们又都是张口闭口的大道理,说一些听不懂的禅语,又总是劝人向善,很是惹人厌烦。 与和尚打交道也让人头疼,所以如非有要事相询问,鲜少有人主动去理会他们。 经过方才的讨论,留仙教的事情准备等墨家宴会结束之后,再详细的商讨如何处理,常云独走了也就没有留下的必要了,众人准备散去。 这时人群中有个穿湛蓝色锦袍的男子,他的目光扫过法显叁人,眼底却有嫌恶之色一掠而过。 他状似无意,实则不安好心的说道:“留仙教妖言惑众,已成仙超脱之法欺瞒信众,如此说来佛教也颇为相似。” 这一番怀疑的揣测说的甚为阴阳怪气,其中讥讽的意味不亚于指着和尚的鼻子骂秃驴。 众人脚步一顿,皆都望视而来,目光中隐约露出看好戏的意味,想看天台寺的和尚作何反应。 花千遇也看向说话的那个人,他正是昨天骂法显几人的人,他身旁还站了两个同门,一个神色带有忧虑,似是不想和人发生争执,另外一人满脸不屑,看来他也对佛教印象也不好。 她悄声问:“那些人是?” 杨梅的目光从他们身上的穿着和佩剑上滑过,低声回道:“双极宗的弟子。” 花千遇恍然道:“就是方才溜须拍马的那个宗门,确实会耍嘴上功夫。” 随后,她含带玩味性质的目光看向法显。 面对这般责难,法显面上仍是平淡和缓,他不疾不徐的问道:“不知施主何出此言?” 姚兴很是看不过眼他这副宽容的样子,好似衬托的别人多心胸狭隘一样。 他冷哼道:“佛教禁锢信徒的欲望,让人变得无欲无求,从而不断获取利益,反而还让信徒以为这是理所当然,这不正是邪教所为?” 姚兴打量着法显叁人,眼底是不加掩饰的嘲讽。 佛教之人自诩慈悲为怀,普度众生,可是他们又远离世俗修行,不问世事,如此渡的了谁? 说四大皆空,六根清净,却又为何让信徒修建庙宇,为泥菩萨重塑金身,这不正是一种伪善? 这也是他看不惯佛教的原因。 常悟和常慧闻言眉头微皱,面上一派不认同的神色,他的这一番责问未免言过其实了。 常慧喧了一句佛号,合十道:“施主此言差矣,佛教人向善,断绝贪嗔痴叁妄念,本是慈悲之举,又何谈从中谋取利益。” 姚兴望着他,神色更是不屑,他道:“即使如此,又为何定下各种规矩让信徒遵从,若是不从便会说恶业缠身。” 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从中获利,这句话他没有说出口,但是常慧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 他面容平静的解释道:“人不持戒,滋蔓如藤,逞情极欲,恶行日增,因此生出种种业因,此举只是为了断绝人性中的贪欲,亦非施主所妄断的那般。” “和尚你倒是会诡辩。”姚兴冷冷一笑,他又道:“你们弘扬佛教慈悲,为众生超脱苦厄,既然是如此宣称的,这本该不收取任何好处,那又为何还要信徒去供奉,添香油钱?” “当面一套,背地一套谁知道安的是什么心。” 他道来的话语是愈发的刺耳,任谁被如何诋毁心中都会不舒服。 常悟心中生起一丝怒意,他脾气不怎么好,又没有常慧平时清心静气的定力。 他赶在常慧回答之前,出声争辩道:“我佛从未要求过信徒如此,各位施主所捐赠的香油钱,也被用做布施和修缮佛寺。” 姚兴望着他,面容上是微微嘲讽的神色,他含沙射影的说:“有没有用做布施,在下可不知道。” 常悟气急道:“自然是如此……” 常悟此举正中姚兴的下怀,他挑起嘴角,打断常悟尚未道完的话,满怀恶意的说:“还没有说两句就开始急了?还是说害怕真面目被人揭穿,从而恼羞成怒?” 常悟面色一沉,愤声道:“施主你这是在污蔑于人。” 姚兴反问:“在下实话实说罢了,何谈污蔑?” 听着他们争执不休,法显轻敛眉目暗叹了一声,他阻止常悟继续言语,踏出一步站在姚兴的面前和他正面对视。 他平静无波的目光望视而来:“施主有何疑问,可以问贫僧,贫僧会于施主解答迷惑。” 他所有的偏见都是因不了解佛教,才会以己之见,盖已全貌,妄加揣测,这是多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