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显的目光扫过他们,唇边是温润的笑,眼底亦是一片亲和,他回了一礼:“谢过众位师兄弟的关心,法显无碍。” 面对年龄稍长他一些或者和他同岁的弟子,即使辈分不如他高,他也从不已贫僧自称,而是直呼自己的法号以示尊重。 他看向一位神采秀异的年少僧人,年龄约十八岁,生的唇红齿白,清秀俊逸。 他还记得他叫觉远,他离开时觉远尚还年幼,每次听讲经文总是争先恐后的抢坐第一排,抢不过师兄弟还气哭了。 方才就是他问还能不能听他讲经。 法显怀念的笑了笑又说:“辩经大会过后法显有时间会来此讲经的。” 觉远脸上浮现惊喜之色,他大声喊道:“太好了!又能听师叔讲经了,这次我要坐第一排。” 他旁边的僧人忍笑着说:“抢不到第一排可别哭。” 听到被人毫不留情的拆穿,觉远面色微红,他梗着脖子嘴硬道:“师兄莫要胡说,我何时……”哭过。 话才说了一半,突然想起来出家人不能妄语,后言消失在结巴模糊的音节里。 闻言,众人哄堂大笑。 普空无奈的摇头,觉远的心性修炼的还不到家。 他看向法显问道:“师叔,今日返回寺门要去内门回禀住持吗?” 法显看一眼天色,暮色已近,霞光满天,他略一摇头回道:“明日再去。” 普空含笑点头:“也好,现在天色不早了不便上山,真定以将师叔住的禅房清扫干净,师叔休息一晚再走。” “多谢。” “师叔不必客气。”他脸上的笑愈加亲切,随后目光看向花千遇问:“这位是和师叔一同来的女施主吧?” 方才真定和他说过此事,他还暗自猜测此女子是何来历。 众人都好奇的打量花千遇,若她是中原人便无甚在意,许是某个宗门门下弟子,可她却是异域人相貌,不免让人好奇她来天台寺所谓何事。 花千遇从石凳上起身,仪态娇柔的施了一礼:“众位法师们好,我是西域龟兹国人,跟随波斯人的商队前来中原换取特产,听闻渝州有盛大的辩经大会,我对此也感兴趣想准备参加完大会再回去。” 她话语停顿片刻,抬眸看向法显,眼底流漾着淡淡的追忆,轻笑着说:“我和法师算是旧相识了,四年前在西域曾有缘和法师相遇,当时我们一同从焉耆出发,路途上我每日都听法师讲经……” 花千遇开始绘声绘色的编故事,情节描述的跌宕曲折,让人身临其境,大概内容就是美女救和尚,她把自己塑造成一个纯良正义的人,一路上帮助法显等人解决诸多麻烦顺利取得经书。 法显听她编的越来越离谱,什么龟兹国的几位公主为了他争风吃醋,于阗王求贤若渴,不舍得他回中原,连忙制止了她接下来的话。 他向众人道:“时辰不早了法显就不耽误众位师兄弟忙碌了。” 经他一说,众人想起他们还是事务没有做完,不能在此闲聊了,回去时还有人一脸不舍,故事听的意犹未尽。 法显等人走光,他无力的叹息道:“施主说的未免太夸大其词。” 花千遇挑起眉梢,不理解的语气说道:“你不满意?我可是把你塑造的风华绝代,卓尔不凡,深受世人的顶礼膜拜。”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