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又似激动的聚在一起,商讨着明日去往怀庆府,如何救治灾民。 秋季凉风透骨,在屋外吹些寒风都会头疼脑热,更遑论被浸泡在冰冷洪水里数个时辰,必然会感染风寒。 他们拿的最多的草药便是医治高热,其次是皮外伤所用的伤药。 此起彼伏的热闹讨论声,伴随深夜渐轻,僧人们也都慢慢睡着了。 药堂内的灯一盏盏的灭掉。 只剩下一间禅房还透着朦胧柔光。 青灯如豆,满室清寂。 无念合上医书,走到香案前盘腿而坐,拿起一旁的木槌,合上双眼,抬手敲击木鱼。 “梆,梆……” 悠悠响起的木鱼声,萦绕回荡,带着一股抚平人心的宁静祥和感觉。 寂静夜色中,沉厚脆亮的敲击声异常的清晰。 微风抚过,灯火摇曳一下。 昏黄的光亮照出一个窈窕的身影,她踱步向凝定不动的身影走去。 幽香近,人已近在眼前。 木鱼声分毫未乱。 花千遇垂眸,黯淡光线下的容色沉静如洗,两片菲薄的唇微微翕动还在诵经。 等了片刻,不见他有所反应,主动说道:“大师不问我深夜所来何事?” 念诵经文的唇凝了一凝,眼仍是紧闭。 “你我都清楚。”无念不着痕迹的点明,话锋一转又道:“贫僧这里没有施主想要知道的事,莫要再白费心思。” 花千遇看他挺直的背影,微眯起眼睛,慢悠悠的说:“那可未必。” 语气里蕴含的深意和弥足自信显而易见。 无念不再回答,任由她去留。 看他视若无睹的态度,花千遇也不着急在禅房里转悠起来,室内简洁干净,一目了然,屋里最多的就是医书,墙上还挂了一张七弦古琴,内室一张罗汉床,靠墙几层木柜,再无他物。 细细都看了一遍,没找到有用的线索,目光又落回到无念身上。 她开口问:“明日空相居士就要离开禅院去怀庆府救助灾民,大师医术高明又位居药堂首座,如今百姓有难理应难辞其咎,为何不和空相居士一同前去。” 起初耳闻方丈让药堂的人随行,便担忧无念也跟去计划生变,特意来找若净打听。 若净回答说,药堂大半僧人都要去往怀庆府尽一份力,这其中不包括无念。 无念若去她还不会生疑,他不去才让人感觉奇怪,试问经常下山给百姓治病的人,会眼睁睁看着怀庆府的灾民遭难吗? 无念静了片刻,才回道:“贫僧还有更重要的事。”淡漠的语气,却也能品味出一番隐忍意味。 花千遇眸色渐深,唇角勾起一抹浅弧。 她问,话里带着些威迫:“人命关天,何事会比数万人命还重?” 木鱼声顿了一下,又再次有节奏的敲响。 无念没回答她。 他的沉默也再次印证,此前她心底隐约的猜测。 无念频繁下山不全是为百姓治病,其中还另有隐情,不知会不会和他所要做的事有关,得找机会跟着他下山探一探究竟。 她会今夜前来,除了借怀庆府洪灾一事做文章试探无念的态度,还为了找线索。 既然问不到,不如到他日常起居里寻,平常藏的再隐秘生活中总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 不过她都仔细观察过,禅房里没有能证明他俗家身份的东西,这一点让她大失所望。 只要知道他是谁,那么他的筹谋和计策顺藤摸瓜就能猜到。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