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望的?样子,然后再没来?过。 秋沅在纹身店的?工作并不复杂, 平日里要负责清洁操作间, 每客一次。偶尔店长?叫她进去?帮忙打下手,还能?旁观到全程。 时间长?了, 多?少学会一些技术。店长?看她感兴趣, 偶尔还会解释提点几句。 另一部分工作内容,是在迎宾区负责招待。 这家纹身店很是奇特?,里屋操作间放着重金属摇滚, 外?面却常年摆一台小电视,每天固定轮播爱情偶像剧。 一个?假期走下来?, 秋沅竟然对恋爱这件事有了一定浅表的?认知。 倒也是个?意外?收获。 最后一天打工顺利结束, 秋沅领了薪水揣回家。薄薄几张纸钞,捏在手里羽毛一样轻, 却能?让她满足又?安心。 这份欣喜有一半是因为付出劳动?收获回报, 另一部分是因为什么呢? 如今攒够了钱,要赶快去?还给周恪非才好。秋沅这时回想起来?, 已经和他许久没见。之前在学校,可能?是快到高三,学业挤占一天的?大多?数时间,两个?人的?交集也渐渐疏了。 等到开?学以后,要把?钱装进准备好的?牛皮纸袋里,停在他纯然的?黑眼?睛面前,和他说话?。 想到这些,总有种异样感觉正在发生,是一颗心酥酥地软塌下去?。 进了家门,秋沅打开?枕边装饼干的?旧铝盒子,想照例存进去?。 里面却空无一物。 最开?始没反应过来?,还拿到手里,掉个?底,倒一倒。 然后她意识到是真的?了,一个?暑假的?积蓄不翼而飞。 秋沅砰地一声合上盖子,扭脸去?找单德正。他正翘着腿泡在沙发里,打两个?酒嗝,才拎起油肿的?两面眼?皮看向她。 “我的?钱呢?”秋沅问。 “什么钱。”单德正摆摆手,指向电视机上的?时间,说话?带点粗嘎的?喉音,“这都几点了,还不去?做饭!觉着自己要高三了,翅膀硬了?别说十八,八十岁也得伺候你爹妈。” “妈身上脏了,要先洗澡。”秋沅说,她丝毫不肯退让,“你把?我的?钱还给我。” 单德正这下眉毛一横:“哪有什么你的?钱,老子把?你拉扯到现在,十八年了,得花多?少钱?” 秋沅心下便?明白了几分,她不甘心,仍然在说:“但那是我的?钱。你凭什么动??” 也不与她争辩,单德正抬手去?拿啤酒瓶子。 秋沅只觉得有火将心脏烧沸,气得急了,劈手一把?争过来?,狠狠在脚边摔得粉碎。 单德正猛地站起身,像个?风筝被吹鼓起来?,扬手就要扇她。秋沅眼?神和身体都没躲闪,就这么盯着他。 这一巴掌到底没打响,单德正悻悻放下手,从鼻子深处哼一声:“不做饭就滚出去?。我养你白养的?啊?” 随着秋沅逐渐长?大,单德正其实很少打她。 许是大脑里的?知识太稀薄,给封建迷信留出足够多?的?空余。他经“高人”指点,相信秋沅身上一定有一种瘟邪,克死?了兰华肚子里的?他的?儿子。 可是试了几次把?她扔到外?面,总有人给送回来?。 秋沅的?目光笔直,好像根本不知道躲避,小时候看人总是凝定地看。 单德正被那双眼?睛一瞧,总是没来?由地感觉心下惴惴。有居委会蒋阿姨监督着,也不好再丢掉半大孩子,索性置之不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