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志恒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就他俩?柯烬呢?” 毕竟柯烬和池淮洲这几个学生在他眼里,一直是整天厮混在一起,且让他头疼的存在。 听见自己的名字后,柯烬无声地冷笑了下,并没有多余的情绪,只是直起身,安静地等待宣判。 毕竟这对他来说,也算是家常便饭了。 然而下一秒等来的是:“没有,他没说。” 笃定,坚决,没有丝毫的犹豫。 眼睫因为意料之外而翕动着,他抬眼,目光淡然地凝视了她两秒。 随后他扭头看向另一侧空荡的走廊,轻声笑了下。 虚散的眼神落在斜洒向走廊的阳光上,漂浮的尘埃在光线下四散着。 那一刻,日光真实地照在他身上,柔和的暖意熨帖着肌肤。 风声涌过来,紧而密地包裹住微微震颤的胸腔。 也许有那么一瞬。 流风也诞生出一种独占、私藏昼光的欲念。 - 最后一节课前,曲珞走进教室,看见握着黑板擦做值日的谢涵蓁。 她的眼眶很红,像是刚哭过。 “蓁蓁,你还好吗?”曲珞靠近。 谢涵蓁扭头看了她一眼,随即垂眸:“我没事。” 曲珞唇角微微翘起:“下一节是自习课,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学校东面有一栋废弃的寝室楼。 楼顶是一大片堆积着砖砾、废纸的水泥天台,天台后方立着一面巨大的涂鸦墙和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 两人站在天台的围栏边。 谢涵蓁闭上眼,仰起头,感受着阳光刺透眼皮的暖意,以及萦绕在耳畔的风声,似乎这样,她就能离天空、离自由更近些。 曲珞沉默地看了她半晌:“抱歉,中午一时冲动,没有顾及你的想法。” 谢涵蓁摇摇头,缓缓睁开眼,鼻尖蓦地一酸:“是我太怯懦,所以才被人欺负,谢谢你维护我。” 这是第一次。 第一次有人珍视般地将她护在身后。 那不管不顾的样子,仿佛能为了她去抵抗整个世界。 她也因此明白,在这个世界里,有人生来就是亮眼的主角,而她只是一个躲在主角身后的小小配角。 渺小,暗淡,且卑劣。 她既庆幸曲珞的出现。 却也嫉妒她的出现。 “但他说的都不是真的。”谢涵蓁哽咽了一下,“我和我妈因为合唱的事吵架,我一时冲动才会跑出门,那个男人我不认识……” “我知道,你不用自证。”曲珞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给谢涵蓁,紧接着转换话锋,“你知道吗?如果再来一次,我还会打池淮洲。” 让周志恒来处理这件事算是她头脑发热的决定。 但打池淮洲并不是,哪怕思考一万遍,她依旧会这么做。 曲珞无所谓地笑了笑,声音很轻,几乎快要融入风中:“因为我也被人造过黄谣,所以我知道躲避没有用。” 谢涵蓁惊讶地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耳际是曲珞娓娓道来的嗓音:“有人跟我说过,如果我们被污蔑后,只选择躲避或自证清白,而不做有力的反抗的话,造谣的人并不会收敛,反而会更加猖狂。” 初中时,有男同学给曲珞写信:「我看见你和一个老男人从宾馆里出来,如果不想这件事被大家知道,你就穿上次那条裙子跟我打一炮。」 但其实信中提到的老男人是曲延亭,当时他们身后还有因为忘戴防晒帽而匆匆返回酒店的廖景芝。 那是他们一家三口的假期游。 后来,叶书扬在得知这件事后,不仅把对方痛扁了一顿,还让他鼻青脸肿地跟曲珞道歉。 以致于那人之后每次见到她,都只有掉头躲避的份。 谢涵蓁面色动容:“可是,我如果没有当领唱,没有化妆,没有穿漂亮的衣服,是不是就不会被他注意到,也就不会——” “不是,这从来就不是你的问题,你不要自我怀疑,可以吗?” 耳畔鼓噪的风声呼呼作响。 叶书扬曾经的声线与曲珞当下的声线渐渐重合。 她当初也自我怀疑地问过他:“假如我没有打扮得这么漂亮,也不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