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休息了。姜也找了个怪石垒成堆的角落,既保证自己的视野,也掩护自己的身形。睡梦中,翻了个身,似乎压到了什么,手一伸,就摸到只又滑又凉的手。摸起来的感觉很像死人的皮肤,姜也睡得非常浅,几乎是立刻就醒了,一个激灵缩回手,打开手电,却什么也没看到。 旁边有道十分狭窄的岩缝,那只手可能是从这里伸进来的。 尽管知道娄无洞肯定有脏东西的存在,之前一直没遇到,也就没那么紧张,现在真的遇见了,心头还是免不住咯噔了一下。手头唯一能派上用场的武器瑞士军刀,还不如给鬼怪剔牙,姜也想也没想,立刻远离这块地方,爬进另一条岩缝窄道。 在黑暗里爬行这么久,着实很考验人的精神承受力。姜也从来没有单独在黑暗的禁区里待过,而且是待这么久。上课的时候老师说,进入禁区必须结伴而行,因为根据以往的经验,杀死人的往往不是鬼怪凶祟,而是无望的孤独。曾有人在等待救援的时候自杀,明明只要再多撑半个小时就能得救,可孤独和绝望让他走向了死亡。 姜也暂时感觉还好,他擅长独处,在被靳非泽骗着网恋以前,他一直都是一个人。 只不过刚刚那只手还是给了姜也一些负面影响,到现在头皮还麻麻的。姜也再次给自己心理暗示,它离我很远了,很远了,追不上来了。 刚暗示完,他听见身后传来悉悉窣窣的爬行声。 声音非常近,恐怕一拐角就要碰面了。 凉气彻底浸透心房,姜也连呼吸都发着颤。在这黑暗的地洞里,和怪物单独相处无疑恐怖到了极点。姜也努力保持镇定,把手电筒丢到另一头,自己悄无声息地附在黑暗的甬道边。 半晌,黑暗的拐角爬出了一个穿着朱红喜袍的东西。它浑身湿漉漉的,循着光源,爬到手电筒旁边,捡起手电筒看着。它一直背对着姜也,看不清楚面目。姜也吃过洞神的亏,知道这东西不能看脸,看了脸就完蛋。他脱了鞋,赤脚踩在地上,以此保证走路的时候没声儿,再静悄悄地取出瑞士军刀,把小刀拨出来,无声无息地逼近它身后。 越来越近了。 越来越近了。 姜也屏着呼吸,走到了它的身后。高高扬起小刀,正要扎进它的后脖颈子,它蓦然转过头——姜也的小刀停在它眼前,距离眼球只差一寸。 “靳非泽?”姜也眸子一缩。 眼前人脸色苍白,头发沾了水,丝丝缕缕地黏在脸侧。他俊美的脸很是阴沉,直勾勾盯着姜也的小刀。 “怎么?”他冷笑,“我好心来找你,你要谋杀亲夫?” 姜也默默收了刀,神经绷得太紧,草木皆兵,他早该认出靳非泽的喜袍的,这家伙衣服都没换,就来找他了么? “抱歉。”姜也低头认错。 靳非泽:“哼。” 看到靳非泽,姜也紧绷的心松了不少。不管能不能出去,只要有人陪着就没那么绝望。而且靳非泽虽然是个变态,可好像只要有他在,一切恐怖都不足为惧。 “你怎么找到我的?” “我不是瞎子,看得到你留下的记号。” 小刀不够锋利,岩洞怪石嶙峋,连岩壁也凹凸不平,那些记号要是不知道大致所在,其实非常难找到,也亏得是靳非泽,才能发现他的记号。 靳非泽顿了顿,说,“跟我来。” 他扭头往另一边爬,姜也拿起手电筒,跟在他屁股后面爬。 “去哪儿?”姜也问,“你认得路?” “找李妙妙,我和她一起下来,她被水冲到别的洞了。” 姜也心下一惊,“妙妙也下来了?” “嗯。” 姜也心中焦急,闷头跟着靳非泽爬。他们爬进了一条很深的甬道,强光手电照射之处,四处都是那些诡异古怪的黑色颜料绘制而成的古画。一会儿是献祭的侗族先民,一会儿是黑黝黝的圆洞。那些洞神符号像一个个眼睛,盯着底下的姜也。 靳非泽一路上很少说话,大概是累了,他纵然是凶祟,一路漂过来也难顶。到了一个叉洞,姜也爬得太累了,必须休息一会儿。他拿出陈嘉的手机,继续试探有无信号。他向来是坚毅的性子,尽管知道是无用功,但只要有一丝概率,他也绝不放弃。黑暗的手机屏映着他神色冷峻的脸,还有他后面的靳非泽……等等,姜也眼神一滞。 屏幕里,他的身后站的不是靳非泽,而是一个高瘦的佝偻人影。那人影头发奇长,一身湿漉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