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萱蕊在旁听着这些话,心里一阵阵的没底,清清嗓子说,“蝶姐啊,咱们还得从这类角色里走出来才行,要不然……咱总不能重复老路不是?” 这番话听在岑词耳朵里是清晰明了的。 之前娄蝶因《尘桥》一举成名,而后片约不断。人人都说娄蝶有演技,可岑词看了她之后拍的片子,基本上都没从《尘桥》的角色中走出来,不像是娄蝶在演戏,而是莱尘在演戏,这很可怕。 陈萱蕊是跟着她时间最长的,外人看不出问题,她未必看不出,所以这番话,陈萱蕊的真正意思是:我要娄蝶演戏,不是莱尘。 也不知道娄蝶有没有听懂,总之她说了句—— “我在戏里呢,想出戏就等杀青了再说吧。” 陈萱蕊是刚要探身拿杯子,闻言这话手就一抖,她蓦地抬眼看娄蝶,目光里有明显的不安,紧跟着转头来看岑词。岑词明白陈萱蕊的担忧,之前也提醒过她。 想了想,岑词转了话题,问娄蝶最近作息怎么样,主要就是睡得可好,吃得可多? 娄蝶笑得温柔,“做我们这行的哪敢吃多?我现在几乎一点糖分都不敢摄取。” 下一秒她唇角的笑滞住了。 赶忙问陈萱蕊要镜子。 陈萱蕊从包里掏出化妆镜给她,她接过来打开,仔细打量着镜子里的脸,许久喃喃说,“我今早起床照镜子,好像看见了一条鱼尾纹……做了好多眼膜呢。” “蝶姐,你没有——” “娄蝶。”岑词轻声打断陈萱蕊的安慰,“衰老是我们都无法避免的事。” 娄蝶却在这件事上很执拗,“不可以啊,现在医美这么发达……” 岑词没再劝说,任由她好一番打量自己,等陈萱蕊收好化妆镜后,她才看着娄蝶开口,“经常做梦吧?” 娄蝶点头,叹说,“会梦见自己老态龙钟的样子,每次都被吓醒。” 岑词明了。 又问她,最近胃疼的现象还有没有了。 娄蝶说,“胃倒是不疼了,挺奇怪。” “你本身没胃病,也不用感到奇怪。”岑词轻声说。 末了,她还是建议娄蝶要定期进行心理治疗,而且很明确地跟她说,必须服药。 娄蝶无奈,“我真的觉得自己没什么,今晚来见你,其实就想跟你说我好了,真的好了。只是……是还有些焦虑,但这年头谁不焦虑呢?” 岑词接得顺风顺水的,“你不要把见我这件事想成负担,你不方便去诊所,那我们可以约在别的地方,或者像现在,来我家也行,你就当固定时间找个人倾吐心事,我给你的药,用量都是经过考虑的,不会影响你拍戏,你就当吃保健品了。” 与此同时书房这边,秦勋接到了萧杭的电话。 “其实周军资助沈序这件事,说白了就是他吐不吐口了,裴陆做事挺拼效率,顺着这条线找证据不难。” 秦勋面前的茶微凉,他始终没喝。 坐靠椅背,目光落出去,外面是遥遥的万家灯火,老城区的方向,一带霓虹蜿蜒入夜,似星河。新城区开发的楼盘讲究宽敞的视野,不像是老城区的寸土寸金,连对面人家在吃饭或看电视都能瞧得清楚。 手机里萧杭的话他听进耳朵里,多少有些恍惚,半天后才嗯了一声。 “裴陆查案子是老手,他连续两次找了岑词,你觉得他只是请她协助办案那么简单吗?”萧杭问他。 秦勋收回视线,落回杯子里,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轻涩。他叹说,“萧杭,我现在只想从周军嘴里问出沈序的下落,是死是活,得给我个定论。”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