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嘉睁开眼,枕边早就空无一人。 她后来才知道,破庙中多灰,梁允珏早就看到了满地尘土中那一串崭新小巧的脚印伸向寺庙深处。他享受的就是这样给予他人希望又亲手毁灭的乐趣。 之后的路上,梁允珏拿出了一副纯金打造的脚镣。林南嘉永远无法忘记那时,他那张俊脸露出的毁天灭地的癫狂神态。太子的语气阴测测地,将金镣挂在她纤细的脚踝上,“孤本来没让乖乖也尝尝这个滋味的呵,谁让你这么不听话呢?” 后来的太子应当是失控了。他拉着锁链将林南嘉的腿高高抬起,顾不得是白天或是黑夜,也顾不得外面的那些护卫侍从,在马车上就要了她一遍又一遍。 直到她的小腹鼓胀得再灌不入一丝白浆,他才放过她。 “既然乖乖不愿当孤的侍妾,那就做孤的禁脔好不好?” 梁允珏轻柔地吻着她玉琵琶般的背脊,说出这样残忍的话。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说的话,马车到了京城并没有停在太子府,而是拐去了一所太子私宅。 屏退了碍眼的下人,梁允珏亲自将她抱下马车,迈入大门。 似乎是玦表哥当初报官一事,不知怎么地让这血风言风语传回了京城。但梁允珏在百姓心中的形象太好,并没有人相信这些话。 梁允珏也不畏惧这些。毕竟他是大梁唯一的皇位继承人,便是得了言官弹劾又如何? 他不过是为了保持他那层世人称赞的虚壳,才将她金屋藏娇的。 倒也正合林南嘉所愿。太子府的守卫那样严备,若是去了那里,估计此生都要在朱墙四合的一亩天地中度过了。而别院不同,在这里,她尚有机会策划下一次逃亡。只是这次定要做足万全的准备。 —————— 林南嘉唤了文兰进来。她看向铜镜中的自己,黛薄红深,约掠绿鬟云腻。来京后日日用御贡燕窝滋润着,倒比在陈州时更好颜色。 “去把药拿来吧。”林南嘉敛眉吩咐道。 温热的汤药呈上,林南嘉没有犹豫,一饮而尽。 文兰放心下来。殿下还未成婚,自然不能诞下私生子。林姑娘这样识时务,倒是免了他们这些下人的很多烦恼。 林姑娘自进京后,真的乖顺了很多。一开始时,殿下还用金链把她拴在房中,眼看着原本鲜活得美人就如同支怒放时被采下的桃花,渐渐变得枯萎。后来大概是殿下也于心不忍,摘掉了脚镣放林姑娘在院子里活动。 今日的早膳比以往丰盛了很多。 林南嘉知道缘由。不过是因为之前太子两个多月没来倚月苑,院子里的下人都以为她遭了冷落,对待她的待遇自然飞流直下。 倒是文兰很是急切,总是希望她抓住每一次重得殿下喜爱的机会。 林南嘉自然知道她为何如此忧愁。纵然太子将这倚月苑围成密不透风的铁桶又如何,她早就知晓太子开始选妃的消息了。 文兰是好心的。她怕太子娶亲后,会彻底遗忘了这个小小的别院。殊不知这却是林南嘉求之不得的事情。 以色侍人终不得长久,更何况梁允珏不过是将她当作逗闷子的小雀。如今她这个雀儿如此顺从听话,太子怕是早就觉得无趣了。 倒也不负她曲意逢迎了这么久。 她想起第一次见到这院子时,太子从身后拥着她的情形。热气呵在她的耳畔,“这是孤特意为乖乖准备的倚月苑,‘夜倚月树影’,可还喜欢?” 大概梁允珏以为她不懂。 玉箫倚月吹凤凰,金栅和烟锁鹦鹉。 林南嘉怎么会喜欢。 —————— 方池如鉴碧溶溶,锦鲤游扬逐浪中 用了早膳,林南嘉坐在池塘边垂钓。湖里是梁允珏特意从南方运来的锦鲤,只为了让她解闷。 寂静的湖边走来一位葬花的老翁。若是文兰在此,一定会警觉起来。毕竟姑娘从来不喜垂钓时有他人在侧,而太子更加厌恶有任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