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凌道长用林南嘉的那些翠竹首饰当了近四百两银票和造假的路引。出逃所需的车马早就准备好了,甚至还为她带来了一颗只黑市才有的丹药。林南嘉想要支付这些花销,霄凌道长却又推说谢玦早就付过了。 林南嘉有些迟疑。 莫说是能请得动霄凌道长的钱,后续的这些花费也不是一笔小数。谢氏是绝不会赌上全族的荣耀同太子作对的,只可能是玦表哥个人所为。可是他又能从哪里得来这样大一笔钱财呢?就是已经在朝为官,也不可能短短的一年多就攒下这些。 偏偏霄凌道长只说时机未到,不肯解答她的问题。 —————— 很快便到了他们约定好的日子。 这几日太子殿下十分忙碌,听道长说,连太子府都顾不得回,直接宿在了宫里。 倒是正合她的心意。 林南嘉这些天一直称病在床。文兰不敢怠慢,请过太医来看,只说是偶感风寒,并无大碍。文兰放宽了心,也任由她在房内睡着,屏退下人不再打扰。 林南嘉睁开眼。她用玉枕并衣物在锦被中摆出一个人形,又放下纱帐,轻手轻脚地从后窗翻了出去。 林南嘉换了身小厮的衣服,又用早就准备好的锅灰涂了脸,一路小心谨慎地寻到道长所在的小耳房中。 “道长,咱们要如何出府?” “这自然好办。”道长领着她到了一处隐蔽的墙边,沾着朱砂在黄纸上画了一个符,大喝一声,“此间墙妄念皆虚无,为吾关奏不得留停有功之日名书上清!” “好了,林姑娘请吧。”道长不给林南嘉任何犹豫的时间,大手一推就将她送向看起来格外坚固的墙壁。 林南嘉下意识地紧闭双眼,两手挡在身前,却只感觉自己仿佛穿过了一层粘稠的液体。她睁开眼,外面是一个人烟稀少的巷子,旁边停了一辆孤零零的马车。 霄凌道长出现在她的身后,对着林南嘉伸手:“林姑娘,事不宜迟,请上车吧。” 林南嘉先在马车上更了衣。她长得娇小,脸又娇俏,正好扮作道长身边的童子。霄凌道长也换回了本身的道服,倒看起来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样子了。 京城守卫严备,路过城门时,他们自然接受了盘问。掌门关仔细对照了一下他们同路引上的样子,盘问了他们的去处。或许是出于对修道之人的尊敬,他们并没有被太过为难。 马车在崎岖的土路上行驶着,道长差遣着两个纸人,将马赶得飞快。路上走着,另一辆马车从斜侧冲了过来,一时间竟同他们并驾齐驱起来。 林南嘉没有犹豫,跳上了这辆空无一人的马车,道长紧随其后。 这是他们一早就安排好的金蝉脱壳。 梁允珏聪明过人,又身居高位,若他有心来追,被追上只是时间问题。刚才出城时,他们已经被人看到所乘的马车,如今只能先换一辆扰乱视线。 —————— 林姑娘今天一天都窝在房中,文兰有些担忧。诚然先前不是没有这样的时候,林姑娘病时,总是想独自清净一下,一整日不出现也是常有的事。 文兰之前曾向殿下汇报过此事。 “随她去吧。”当时殿下是这样回复的,残日的余晖落在他的嘴角带着几分热度。 林姑娘乖顺起来后,殿下对她一向是比较宽容的。 后来殿下得知,林姑娘连膳食都未曾用过,眉头皱起。他吩咐小厨房煮了碗鸡丝热粥,亲自拿了进去。 “我不要吃!”是林姑娘有气无力的拒绝声,而后传来了瓷器碎在地上的声音。没有殿下的吩咐,文兰他们只敢守在门外。 殿下倒是没有恼。他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