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伤处盖去。赵元韫轻嘶一声,忙拉了拉她,软了声线告饶:“尔玉,轻些。” 成璧有心将他伤口戳烂,可又觉着即便他成了独臂的残废,也足以将三五个她活活揍死在当地。是以不敢造次,乖乖地替他上药。 赵元韫又将滚水烫过的细麻布递到她手里,似有些期待。 “朕不会替人裹伤。” “周云柬没教过你么?” “将军才不会受伤,朕不需学。”成璧扬眉而笑,面上是与有荣焉的傲然。 “哦?那他可真是尔玉的好将军啊。骠骑将军一职不过正二品,远在本王之下,恐怕要承装不下他了吧。” 赵元韫神色不动,语调却已冷了下来。成璧忙道:“将军不在意这些虚名,朕最懂他。” 她故意这么激他,鼓着脸儿鼻尖微翘,一副讨打的模样,寻思横竖他打不得自己,又打不过周云柬,吃了这么一个闷亏,也不知会不会郁结于胸,趁着气血两虚活活恼死自己。 可临楼王不愧是老奸巨猾,不过片刻已然平静下来。“他又不是尔玉的夫婿,名不正言不顺的,无谓之人,臣与他争什么。” 女帝按着临楼王的指点,用麻布在他肩头交叉裹了几圈,末了又打了个精巧的结,全然的女儿家心思。赵元韫拨弄了两下自己肩头的蝴蝶结,见其支棱得跟两只兔子耳朵似的,不禁莞尔一笑。 “今日陛下遇袭,臣当身先士卒,为陛下肝脑涂地。但见陛下已有安排,臣这一番表白显然是白费功夫。更别提还被贼首射了一箭,臣悔不当初。” 成璧笑道:“皇叔是何时察觉有异的?” “众臣躬桑之时,臣见群山惊鸟四起,风云稍动,便觉出似有疑兵伏而不出。臣不知对方来意,只知陛下安危最重,是以悄然与临楼王府卫队会合,打算打他个措手不及。岂料……” 赵元韫黯然摇首,“臣太过托大,王府卫队岂能与西洲蛮兵匹敌?更没料到那羽林军中也有叛逆潜伏,臣落荒而逃,未能与陛下同生共死,着实罪孽深重。” “皇叔果真瞧见是西洲蛮兵?” 赵元韫微顿片刻,“除了西洲蛮兵,似乎还有一方势力……与羽林军叛党遥相呼应,本欲里应外合,却被骁武军尽数阻之。臣也粗粗看了下他们的装束兵器,是大胤制式。” 赵成璧点头,“皇叔还记得先前朕曾说过的昌邑王么?那老匹夫有个好儿媳,正是羽林军中军校尉汪扶长女,两贼许是因此搭上了头,草蛇灰线地想要除去朕呢!” “话虽如此,可昌邑王那等粗鄙之人,何以能有如此心计?”赵元韫假作疑惑。因他心知,他越是表露出对昌邑王的鄙夷,则女帝越是要疑心他二人背地里暗度陈仓。 他与女帝,皆是粉饰太平的高手,而昌邑王,便是他二人间首当其冲可以牺牲的棋子。 王不见王,自古如此。唯有抛出个引子转嫁焦点,方可重归制衡。 “不过先前沉家那事,臣查了多日,倒是有些眉目。昌邑王确有古怪。” 这是他的性情,不肯为人兜底,即便暗通款曲,也要循着机会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这一点,成璧最懂他。 果不其然,女帝闻言眉眼一肃,沉声道:“老贼可恶,朕必不会放过他。” 赵元韫点了点头,又看似随意地道:“京中众臣如臣一般带私兵来的不少,毕竟是远出京畿,本也寻常,三五十的不成气候。只是……陛下需得好好查查,有无何人在躬桑之前莫名失踪的?臣恐怕其中便有反贼接应之人。” “此事无需皇叔费心,朕已命人记录在案。”女帝唤来近侍,翻了翻王福德所记的名册,俏皮地瞥他一眼,故意着重道:“皇叔也在失踪之列。” “嗯。臣的赤胆忠心,陛下可要以龙爪亲自查验?” 成璧轻嗤一声,“少来这套,皇叔的嫌疑可还未洗清呢。” 她再翻一页,忽而瞳孔紧缩,神情微变,下意识便想掩住名册,却被那赵元韫拦住,“怎么,有谁是陛下觉着见不得人的?” 女帝勉强笑了笑,咬着牙将那页甩在他面前。其上二字黑白分明,正是女帝后宫更衣,逆党容氏嫡亲血脉,容珩。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