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女帝一行在宁夫人的酒楼里连吃带拿,直至回了客栈肚子还觉撑得慌。 成璧原本有心上街转转,消食的同时也好体察民情,可听手下暗卫禀报,那被关在房里的西洲小贼白音打从中午就求着要见皇帝,问他作甚却也不答。 暗卫不知白音是否藏了什么急信要报与陛下,故不敢耽搁,忙将此事交于皇帝定夺。 女帝听罢,随即对云舒道:“咱们从三味轩拿回来的糕点呢?” 云舒从车里取了食盒拎在手上,“都在这了。陛下好大肚量,不会还能咽得下去吧?” 成璧摸摸肚子,勾唇一笑,从她手里接过食盒的把手,“哪儿是自己吃的,朕是要拿这些来喂小狗的呢!” 女帝独自背手在后,提着食盒进了白音那间厢房,云舒并不担忧,因那厢房梁上、门外甚至窗沿外侧都埋伏了暗卫中的精锐好手,任你是江湖中的一流高手也绝难逃脱,一旦有点什么风吹草动,便会被头顶上飞下来的利剑砍成肉泥。 且那白音小贼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像只大眼睛长卷毛的小棕兔,他所披着的,便是一副只会舔人不会害人的讨喜皮囊,又怎会在还未达成目的之时就贸然暴露自己的歹意? 成璧本人也是如此作想,可为保险起见,身上还是提前揣满了各路奇门兵器。 她推开房门,只见一灵秀美人斜倚在床帐里,棕色的长卷发如绸如缎,四散流溢在他身前。 屋内本没有光,他的周身却似拢着一层微妙的,浅蜜金色的光泽,那光晕正在流淌,跃动着蓬勃的生命力。 小狗的脖颈被拴上了铁链,手臂也被两指粗的麻绳捆得紧紧的,整个人倚靠着床柱,只有一张脸上全无束缚,一见了她,眼睛便亮起来,高兴地唤她:“娘子,你回来了!” 每次一听他这么叫,成璧心里都会不自觉地一麻。好像这小子是她娶回家却一直不冷不热撂在一边的正房似的。她作为妻主,家大业大,难免常在外头逢场应酬,待吃足了花酒回来,他还是毫无怨怼,只知道傻傻地在家里守候着她,一双水盈盈的大眼睛回望过来,满是惊喜。 不得不说,要真像这么着,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女帝赶紧止住自己奔逸的思绪,以指掩唇低咳一声,高高端起架子,肃然道:“叫朕回来做什么?” 白音一抿唇,细声细气地求她:“娘子,你走近些……” 成璧用余光一扫梁上暗卫,随即依言走近他跟前,玉指虚张,轻抚上他的下巴,“别玩花招,有话直说。朕知道,你是个爱告密的小叛徒。” “我做了叛徒,娘子难道不喜欢?”白音脸上微微发烫,眼睛略避着她往旁处闪。 成璧轻笑,指间用力,扼住他的下颌叫他抬起脸来,“朕最喜欢懂事的叛徒。你还不够懂事,总爱自作主张,这就十足可恶了。” 白音像是被她吓着了,他试图摇头,可下巴却被她牢牢箍在手里,挣扎不脱,故又连忙告饶道:“娘子,我错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