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自己有亲爱的爸爸妈妈,幻想着父母接自己回家,一家人其乐融融。 但是当那个时刻,当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就是被父母抛弃的时候,一切幻想都像碎掉的玻璃片,粉碎的,不带有一丝余地。 所以“想”也变成了“不想”。 冬笙望着心雅,就像看到了幼时的自己,她情不自禁的把她搂在怀里,心口一阵阵的酸涩。 冯佩兰无声地叹息,这么多年了,她是最了解冬笙的人。她的视线落在心雅身上,沉思了良久,她终于还是说道:“本来有个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既然你来了,那便现在告诉你吧。” 冬笙望向冯佩兰,心雅也懵懂地看着她。 “民政局牵头组织了一个公益助养活动,咱们福利院作为定点单位,是重点参与对象,上周我刚去参加了启动仪式,”说到这里她顿住了,定定地看向冬笙,不确定能不能继续说下去。 冬笙也望着她,脸上平静自如,仿佛在等待着冯佩兰接下来的话。然而她几乎是一瞬间就猜到冯佩兰要说什么,但她仍然维持着淡然的笑意。 冯佩兰思忖了以下终究还是接着说了下去,“启动仪式以后,我们就收到了不少的合作信息,这几年市里热衷公益宣传,只不过之前的形式基本都是捐款捐物,这一次涉及到了助养和领养。然后前天收到了一个对接的信息,有个企业家想要定向资助一个孩子,最好是以助养的方式,我存着私心,想把名额留给心雅。这本来是一件好事,不过,那边有一个条件,是需要心雅跟那边长时间的生活。” “这个不行。”冬笙想都没想就否决掉了,“助养没问题,定向资助没问题,但是我不同意去那边生活。” 冯佩兰似乎已经猜到冬笙的回答,她沉默了,眼神里流淌着岁月的蹉跎,眸底的光芒忽闪忽闪,掠过一些遥远的、晦涩的的光影。她感觉有些沉重,不由自主地阖上眼睛,再睁开眼时,望向冬笙的目光里,带着愧疚和迁就,“我真是老糊涂了。当时就该一口回绝的。” 冬笙站在日影里,冬天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室内,如同一把慢慢打开的金色扇子,光线落在办公桌和椅子上,将它们温暖的木纹和冰凉的金属细节都展现得淋漓尽致,颇有一幅冷冽的诗意。 那些经年的模糊片段终于还是一股脑的涌进脑海里,尽管她已经非常努力地想要去忘记那些记忆碎片。 一瞬间她好像回到了许多年前那个窄窄的走廊里,墙壁似乎在向内收缩,让人感到逼仄,没有任何自由的余地。小小的她拼命拉着自己的裙摆,睁着一双大眼睛盯着面前的男人,他微笑着一步步走近,年幼的冬笙却觉得那笑容令人不寒而栗。 空间里弥漫着一股难以忍受的闷热,仿佛空气中充斥着沉闷的压力。空气仿佛变得稀薄,难以呼吸。 寒意像是无数条触手从四面八方爬上她的肩背,慢慢渗透进她的肌肤。 她终于从惊惧的冷滞中回过神来,发出尖利的呼声。 紧接着是玻璃破碎的声音,家具撞击地面的声音,厮打的声音,怒吼声……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