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韩靳双肩一松,作揖谢道:“阁主这招实在是妙,孤着实佩服。” 原来方才是两人在皇帝面前唱了个双簧,演了通戏。 白川舟怕冒然提出要在晚宴上弹曲太过刻意,会引起怀疑,倒不如先引起皇上的怒意,然后再借口抚琴自愧,在隋帝面前,他就是个面上爱说大话,面下立马认怂的年轻小辈。 白川舟唇角轻勾:“太子殿下刚刚的唯诺之躯也是演得极好。” 两人皆会心酣畅一笑。 “投契者,棋逢对手,无合者,见招拆招。” 韩靳眉眼如墨,含笑道,“阁主是孤这么多年来所遇最为投契一人,待事成后,还望阁主能在隋国多呆些时日,让孤尽尽东道之谊。” 白川舟还未答,就见韩靳的贴身侍卫崔六迅疾跑来,面色极其难看,且朝他为难得看了一眼。 他向来识趣,先往前走去。 这宫墙没有好看的凌霄垂柳,他还记得宣宫那人站在花下,娇靥红馥馥的模样...... 唇角抑制不住地轻提,可上扬到一半,白川舟却在无意中听到后头说到“阁主夫人”四字,虽是极其轻微,但他绝不可能听错。 身形快如闪电,一弹指就来到了韩靳身侧,他看向崔六,眸色浓郁地似化不开的墨:“你再说一次,阁主夫人怎么了?” “世子爷,你先冷静......”韩靳宽慰道。 “我要听他说。” 语气冰寒得令人肝胆欲碎。 崔六看了眼韩靳,后者闭眼点了点头,他才垂首低语:“禀阁主,狼牙卫混进细作,阁主夫人不见了,卑职已命人暗中全城搜捕,尚未....发现下落。” 白川舟转脸看向韩靳:“韩靳,这就是你说得护她周全?” 他疾步往宫外走去,眸底已泛红丝,声色冷戾:“若是我夫人有何不测,爷就让整个隋国跟着陪葬!” —— 朱窗紧阖,窗外的梧桐叶簌簌,落日余晖从罅缝中透进,倾洒在紫檀床榻上。 楚引歌的娇容上落了满叶的斑驳。 她的眼皮动了动,突然听到有讲话声,又赶紧闭阖双眼佯睡。 “这里面关的女人是谁呀?我看是咱们三殿下亲自抱回来的,我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姑娘嘞。” “阁主夫人。” “殿下怎么这么重口味,人家再是倾国倾城,也已为人妻,哪能拐来做媳妇。” “你不懂,这是鱼饵,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算了,和你这蠢驴也说不明白,你莫要多问了,只要记得今日晚宴一过,让她在这里关上三天,我们就都跟着殿下喝汤吃肉了。” …… 三殿下? 听声音这两人应当在门口,楚引歌缓缓睁开眼,让自己心绪平复下来。 这两人的话说得含糊,模棱两可,楚引歌只能不断在脑中梳理。 根据这几日的阿妍所言,三殿下是和太子争夺皇位的关键人选,而刚刚那人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她的眸光一闪,稍微一思,什么都明白了。 整件事情并不复杂。 今日晚宴定是太子和白川舟实施计划的刺杀,三日后隋国皇上死。 而这时三殿下可以利用她在他手上,胁迫白川舟说出此次计划,承认太子弑君弑父。太子必会被群臣攻之下马,之后就是三殿下顺理成章上位。 难怪说她是鱼饵…… 先是利用太子除去皇上,再是利用她威逼白川舟,除去太子,这三殿下确实运筹千里。 太子若除,那牧之作为帮凶下场定会更惨。 楚引歌浑身一哆嗦。 她必须尽快从这里出去,绝不能,绝不能被人当筹码利用。 她的视线往四处巡视,檀木飞檐,玉石墙板,珠翠做帘幕,金粉为柱础,极尽奢华。 不难猜测,这应当是三殿下的宫殿。 阿妍说过,隋国五子夺嫡,多年暗流汹涌,二皇子被斗死后,四皇子和五皇子才觉后怕,纷纷往后退,娶妻生子生活美满。 只剩下太子和三皇子天天内.斗,这一斗就是二十多年,两人都是孤寡。 三皇子未娶妻的话就还未分府,也就是还尚在宫中。 楚引歌心下一叹,这皇子宅院已是难出,往外是宫廷深深,定更是戒备森严,插翅难飞,她怎么逃出宫? 风起绡动。 等等,今晚有宫宴啊! 既然逃不出去,那就往宫中走,只要宴上与牧之相会,三殿下所布下的局不攻自破。 他休想拿她做饵! 可双手双脚被缠覆的绳捆得太紧,楚引歌根本挣脱不开。 她越动,腕间被绳磨得越疼,那五年前被铁镣损得皮肉开绽之感又扑面而来。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