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胆子大的婢女唯唯道:“娘娘,是——” 宋幼清呵斥,“给你们半日工夫,将这些都给我撤干净!谁再让本宫瞧见一丝一毫素白之物,就都给我收拾东西滚出晋王府!” 众人哪里见过这般厉声正色的侧妃,几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 “皇婶这么大火气做什么。” 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宋幼清咬了咬牙,转过身去,“太子殿下倒是难得来一趟晋王府。” 李驿昀一愣,宋幼清不似平日,今日的她目光毅然,锋芒毕露,叫人忽视不得。 “平日里不来,可如今这样的日子怎能不来。”李驿昀作悲痛状,“毕竟是本宫皇叔,还是得来送送他的。” 李承珺说罢,便摆了摆手,身后的王公公便将前厅的一种婢子嬷嬷都遣了出去。 宋幼清并未阻拦,她知晓李驿昀这是有话要对她说。 “本宫想着,操办丧事实为繁琐冗杂,皇婶身子弱,怕是难以操劳,本宫便得了父皇应允,来替皇婶操办。” 宋幼清毫不客气,“不劳太子殿下操心,晋王府的事自有妾身来打点。” “皇婶今日可是与平日大相径庭呢。”李驿昀哪里还有方才的悲痛惋惜,目光寒惬,“看来这死了夫婿的女人就是不一般,也是能独当一面。” 宋幼清不说话,只是浑身如数月冰寒,让人近不得身。 李承珺嗤笑一声,愈发肆无忌惮起来,“皇婶心中气恼,本宫自是明白,这不论换作是谁,新婚不过半月之余便要守寡怕是都受不住。” 李驿昀是什么人宋幼清怎么不知,既然他口下不留德,那也就怨不得她了,“太子殿下也得惜命一些才是,倒时若是让太子妃也守了寡,那可就说不过去了。” 李驿昀脸色一沉,他哪能想到这女人竟能这般伶牙俐齿,往日还当真小瞧了她。 李驿昀往前走了两步,似要贴近宋幼清,宋幼清一阵厌恶,往后又退了退。 李驿昀看了一眼身旁的空棺,不怒反笑,“皇婶相信他死了吗?” 宋幼清缄默,眉目一沉。 “昨日本宫想着,皇叔那样的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死了呢。”李驿昀抚摸着棺身,“可你猜今日本宫得知了什么消息?” 李驿昀看了宋幼清一眼,凑过身,“本宫的人已经找到了他的尸体。” 宋幼清偏过头去不看他,李驿昀的话她一个字都不会信,昨日沈安已与她说了,他已将李承珺的尸体埋在悬马坡,李驿昀又怎可能找的到。 李驿昀见宋幼清作此反应,亦为意料之中,“皇婶再猜猜,本宫的人是在哪儿找着他的?” 见宋幼清不作答,李驿昀突然大笑起来,“堂堂大梁晋王,竟也落得一个死无全尸的下场,说起来也是唏嘘得紧啊。” 宋幼清负在身后的手缓缓收紧,手心嵌出皙白的印子。 “本宫怕他身死他乡魂不得归,特派人将他尸首从悬马坡的一处坟堆里挖了出来带回,好让皇婶再见见他最后一面。” 宋幼清怒目切齿,随之反笑,“那当真是有劳太子殿下了。” “不劳烦,这是皇侄应当做的。” “既然如此,太子殿下便再操劳些,将这口棺再抬回去罢。” 李驿昀山眉一蹙,不知她这话何意。 “晋王府太小,摆不上这口棺,哪里比得了东宫气派恢宏,这棺……太子殿下自己留着便是,总有用得上的那一日。”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