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国之人都不安好心,他才不会告诉陆容洛刚才的事。 陆容洛转头看向聂思然,“聂公子?” 聂思然眯起眼,笑容无害,“在下刚才只是路过,不清楚状况。” 陆容洛点头,也不知道信没信,视线落到楚沅脸上,“黎王妃,你总该看见了吧。” 楚沅抬头迎视,神情坦荡自然,他今日穿着湖绿白领圆衫,衬的面容兰芝毓秀,气度华贵,眉间朱砂成了此方天地间唯一的亮色。 “回太子,臣看见楚太子行路匆匆,不小心摔了一跤,便让下属过去扶他起来。” 楚漳牙齿咬得咯吱响,然而面对众人的视线,他只能憋屈点头。 陆容洛笑道:“原来如此,楚太子身份贵重,还是快些回去让太医瞧瞧。” 楚漳此刻胳膊疼,脸疼,心也气的泛疼,他是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连基本的礼仪都顾不上,掉头就走。 陆容洛目送楚漳离去,随即又对聂思然发出邀请。 “孤听闻聂公子上月回京,倒是一直没机会出宫,择日不如撞日,聂公子去孤那里坐坐?” 太子住的兰汀宫就在广灏宫前面,步行只需两刻钟。 聂思然略作遗憾,“倒是不巧,黎王妃刚约了在下喝茶。” 楚沅感受到太子打量的目光,心下无奈,面上淡定从容,“正是,臣还约了八弟,只是他不知跑哪里玩了,弦风,你在附近找找八殿下。” 弦风领命离去。 陆容洛左侧眉毛挑起,温和的语调说出不容人反驳的话。 “孤正好无事,也来凑个热闹。” 楚沅:“太子请。” 侍卫推着陆容洛往广灏宫里走,陆容洛目视前方,唇角带着一抹微妙的笑意。 他此刻本来应该陪同在弘嘉帝身边,以储君身份接见六国国主,聊着国家大事,在他们面前展露自己的襟怀抱负。 可他却因为腿疾,被弘嘉帝要求回宫歇着,还让打伤他双腿的凶手过来接待。 陆容洛低头,眼皮下的双眸阴森寒冷。 屋内,楚沅抬起手腕,一手扶袖,给二人斟茶。 陆容洛:“聂公子上月参加春闱考试,待下月月初放榜,定然会高中榜首,等殿试结束,我朝又将多一名股肱之臣。” 聂思然低头,仔细看着茶汤颜色,“在下其实没打算参加殿试。” 楚沅斟茶的动作一顿。 陆容洛也惊讶至极,“聂公子这是何意?” 聂思然端起茶,将茶盏置于鼻下轻嗅,随即笑道:“在下与父亲一样,此生志向不在朝堂。” 陆容洛张嘴,欲言又止。 聂思然的父亲早年入仕,官运亨通,后来不知道怎么想的,毅然辞去官职,开始长年游山玩水的惬意生活。 那些年京中不少官员都在背后议论,说聂家出了个反骨之人,不曾想,聂思然跟他父亲一样。 他一路参加考试,次次夺得魁首,在这最后的紧要关头,只差临门一脚,他竟然不打算参加了。 陆容洛心情很复杂。 一方面,他非常想拉拢聂相一家,聂相门生遍布四海,在民间声望显赫,若是能得到聂家的助力,他会稳稳当当的坐上龙椅。 另一方面,他又隐隐有预感,聂家不会站队。 所以,当聂思然说出这番话后,陆容洛的心情是既高兴又失落。 失落的是聂思然不会帮他,高兴的是聂思然同样不会帮其他人。 “嗯,王妃这茶煮的极好,绵软细腻,醇香扑鼻,太子也尝尝吧。”聂思然喝了一口,旋即露出愉悦的笑容。 陆容洛看向面前的茶,坐着没动。 陆容深在这时风风火火的跑进来。 “二哥你怎么还在这坐着,太子妃跟袁侧妃吵起来了,你快点过去看看吧。” 太子面色一沉。 “诸位慢饮,孤有事要去处理,先走一步。” 楚沅和聂思然站起来。 “太子慢走。” 太子离去后,陆容深顿时笑容灿烂起来,露出一口大白牙。 “可算把他搞走了,刚才弦风来找我时,差点把我吓死了,我这二哥心眼极小,真怕他会迁怒你。”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