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会吃。 每每是她提着摆盘精致的食盒进来,嘘寒问暖几句,将碗碟一一在他面前排开,便知情识趣地退开。 宁珣在看政务时,大多不会让衔池留在身侧,可为了应付池家的眼线,她又不能太快离开,于是就去一边儿的贵妃榻上倚着翻翻书。 书房里很静,又点了凝神的香,她看倦了便会直接小睡一会儿。宫人知道她的习惯,给她点的灯总是要暗一些。她有时无聊,就扭头透过昏黄的烛火看宁珣。偶尔恰好碰上他抬眼朝她这儿望过来,两人的视线撞在一起,她也不避,只适时地露出两分爱慕,冲他粲然一笑。 只要她在书房赖的时间够久,这样一遭下来,池家就不再催了,她能清闲好几日。 衔池收回视线,默然跪在佛前。 宁珣就在她身后看着。察觉到身后的视线,她收了收心,不再去想那些已经隔了阴阳的回忆,尽量让自己显得专心些。 她这回拜的流程简单,不过小半个时辰便了事。饶是这样,起身时腿脚也已经发麻,她一面轻轻捶着腿一面转头看过去,宁珣已经倚在一边儿,闭目小憩。 她腿脚麻得厉害,乍一走路像是步步踩在了刀尖上。衔池心念一动,算着同宁珣之间的距离,轻声轻脚从他身边走过去——走到他身侧时,受伤的那只脚腕“正巧”一酸,整个人瞬间失了平衡,朝他那儿倒过去。 宁珣骤然睁开眼,这段距离凭他的身手躲开绰绰有余,可他的视线不经意扫到她还绑了一层伤药的脚踝。 电光火石间,他下意识抬手,以剑鞘扶了一把。 衔池抓住剑鞘,惊魂未定地长出了一口气。 她脚腕上的伤虽不妨碍行走,但也还不算痊愈,若是再压一下崴一下的,怕是真要难好。 她自然知道这样很危险,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方才那下她倒得太急,他虽扶得及时,脚腕也传来一阵钻心的疼。 衔池强忍下去,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她抓的地方靠近剑柄,同他的手几乎挨在一起。这样仰着头看他时,未免便靠得太近。但这个距离于她而言是熟悉的,她没觉出什么不妥,只望着他的眼睛,娴熟地笑着同他道谢。 话说完她便退了一步,步履如常地离开。 衔池走出去,抬头看了眼被乌云遮蔽起的月亮。 她还是笑着的,但原本满载在眼中的盈盈笑意却于瞬息间褪了个干净。 他肯捞她这一把,就说明,宁珣对她的疑虑还不算深。 这样的话,他就不会对她查得太细。她记得自己夺月坊里的身份是沈澈亲自盯过的,虽是提早了些,但应当还顶得住。 那这几晚的事儿,她就可以全部瞒着池家。 只希望......过了这遭,她和宁珣,别再有什么交集得好。 庙内。 等她走远,横梁上倏而跳下一道人影,单膝跪在地上,向宁珣行了一礼,“殿下。” 他一身夜行衣全然融进了夜色,倘若不出声,即便是近在眼前,也会被人无意识地忽略过去。 宁珣伸手在烛火边,垂眸看着微微跃动的烛火,问道:“看清楚脸了么?” “看清楚了。” “去吧。” 地上的人影依然不动,似是有些迟疑,半晌才问了一句:“属下愚钝,还请殿下明示,若是属下查出什么来......” “她若真是有心接近,无论是奉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