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我也不跟你们绕弯子了。”潘史抬手示意:“把蔚大人带过来。” 两名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抬着一张板子走来,上面正是被抓走了十几日的蔚昌禾,身上还穿着那日的墨玉色圆领袍,只是平整的衣袍已经变得皱皱巴巴,上面还有被利器割裂的痕迹,袖袍下露出来的半截手臂都是惨不忍睹的伤痕,也不知是被什么伤的,血淋淋的触目惊心。 “老爷!” 范蓉跑过去扑在蔚昌禾身上,一边哭一边探他的鼻息,察觉到还有一口气,心里也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何管家看到蔚昌禾这副模样,也不知尚书府是否逃过此难,于是大着胆子问:“奴才斗胆问,潘督史可是查明了我家大人与刺杀掌印一案有无干系?” 潘史道:“算蔚大人运气好,只是与刺杀掌印的贼人有过金银上的来往交易,东厂已经查明,蔚大人暂时洗脱嫌疑。” 范蓉与何管家闻言,悬着的心总算落回原处,可听到蔚昌禾暂时洗脱嫌疑时,又有些忐忑不安,害怕东厂日后再搞什么幺蛾子。 蔚姝冷眼看着外面,气的发抖的身子渐渐平复下来,蔚昌禾洗脱罪责,也代表着董婆婆与云芝也没事了,可他们二人这些年利用杨家,欺骗杨家与娘的账,她定要找机会还回去,决不能便宜了他们! 蔚昌禾现在是出气多进气少,被范蓉压着胸口,难受的咳嗽着。 潘史调转马头离开尚书府时,回头看了眼府内,隐匿在暗处的蔚小姐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抬头朝他看来。 四目相对时,潘史迅速收回视线。 前些日子主子让东冶转达他,对蔚昌禾不必手下留情,只需留一口气便罢,东冶神秘兮兮的告诉他,主子是因为蔚昌禾打了蔚小姐一巴掌,为她出气呢。 难道主子真如东冶猜测的那般,对这位即将入宫为妃的蔚小姐开始上心了? 蔚姝躲在暗处,看着潘史离开的背影,冷冷皱眉。 谢狗身边最亲近的走狗,和谢狗一样可恨。 她看了眼蔚昌禾,何管家手里的纸灯笼照在他跟前,能看到蔚昌禾的脸惨白的吓人,眉骨上划了一道伤口,露在外面的皮肉都布满大大小小的伤痕。 潘督史是谢狗的部下,和他一样冷酷无情,手段残忍。 不过,不得不说,他们这一次打的很好! 他受此罪,也算是让娘在天有灵出了一口恶气,而且他现在这样,应该也无暇再来管温九的事了。 蔚姝离开时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装有大小箱子的马车,她朝云芝招招手,云芝附耳过去,听到小姐低声吩咐的话,眼神一亮,点了点头:“奴婢这就去。” 蔚姝回到绯月阁,看了眼通往后院的拐角,鼓起勇气,打着灯笼再一次踏进后院。 这次她心里都是对蔚昌禾与范蓉的怒火,倒是减少了对黑暗的恐惧。 罩房门关着,里面灯火如豆,将男人颀长高大的身姿映在屋门上,见温九还没入睡,蔚姝走过去轻轻叩门,声音在空旷的夜里柔软细语:“温九,我可以进来吗?” 不过一息,里面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进。” 蔚姝推开门,见温九还如那日一样,背对着门,一手背在身后,一手在桌上沾水写字。 她将灯笼放在地上,走进屋子,看到桌上写了寥寥几个字,抬头笑看着温九,脸上带着明显的讨好:“我明日让云芝买点笔墨纸砚给你送过来,你以后就不用在桌上练字了。” 谢秉安指腹在粗糙的桌面轻轻一顿,懒懒的掀了下眼皮,看了眼笑的眉眼弯弯的蔚姝,漆黑的眸底没有一丝波澜:“小姐有事就说,不必与我卖人情。” 蔚姝:…… 她觉得温九还是不说话的时候最顺眼。 想到自己来的目的,她索性不藏着掖着了,拇指捏着食指的顶端给他比喻:“就这么一点点小事,对你来说轻而易举就能办到的。” 谢秉安乜了一眼她圆润的指尖,狭长的眼尾微微上挑:“说说。” 第12章 蔚姝轻咳一声:“你知道前些日子我爹被东厂抓走的事吗?” 谢秉安:“嗯。” 蔚姝又道:“那你知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