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门一开,被逐走的人们又都回来了。 等了一上午的齐家兄弟总算逮着了他偷酒的把柄,若没有赵腾阻拦,早把他修理明白了。 “行了!米钢你自己选吧,现在不跟我们走,一会儿可不一定再有机会了!” 赵腾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门外拿着各种工具的几个青壮年,给了他最后的警告。 事到如今,再怎么不服气,他也只能扔下手里的玻璃瓶,蔫头巴脑地跟在赵腾身后。 以前仗着自己不大不小的官威,他还不至于会被逼到这种地步,但今天那几个兄弟眼里的凶光比山里的老虎都足,他再犹豫下去,今天就得是人家砧板上的鱼肉了。 好一通折腾,人群散去时已到了中午。 薛阿妹恰巧领着刚认回来的小儿子去买年货了,回来才听到一众风言风语。 出乎柳沄沄和纪禄源的预想,她竟然对这事表现得很是平静。 “他刚来的那个晚上,我就感觉不对劲儿了。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看都觉得不太像。” 等柳沄沄说完大概情况后,她怅然地回忆道。 “那您当时咋不和我们说?” 纪禄源不大理解,就算是怕麻烦他们,也不能欣然接受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孩子啊。 “说真的,这么多年我都在想,那个孩子是不是已经不在人世了,所以我害怕,怕再次带回来的不是个活蹦乱跳的人,而是个痛苦的消息。” 她留下岁月印迹的眼角滚下两滴泪,带走压抑了二十多年的悲怆。 “对不起孩子们,我也想过告诉你们,可老三他每天一叫我妈,我就不忍心再说了。” 她吸了口气,站起身给两人鞠了一躬,再看向在院子里干活的老三,懊悔地叹道:“早知道他的家就在前院儿,我那时候又何必守着他,害怕他再被人欺负...” 话已至此,不用说明再多,他们也能理解她的苦衷。 她需要一个结果,老三需要一个家。 饱受过生活的苦楚后,就算是错的,也未必再敢去反驳。 万一真实的结果会更差,那又该怎么说服自己接受? 幸好现在,二十多年的荒唐事终于有了答案。 当晚,赵腾和局里的同事,对齐根望和米钢都进行了讯问。 拒米钢所说,当年他想送一个孩子给上级,但又舍不得自己的亲生儿子,就想到把龙凤胎里的女儿换成别人家的儿子。 那会儿他一心想着升官发财,没有想过先天发育不足的女儿,躺在那几个夭折的孩子中,会不会因为长时间无人发现,最终也不幸夭折。 至于齐根望,自己妻子生孩子的时候,他跑回家拿了一趟藏起来的钱,等回去后,几个年幼的儿子也说不清是弟弟还是妹妹,他看到自家的襁褓,就以为是个女儿,所以便卖给了别人。 两人如此恶劣的行为,一会儿就传遍了附近的几条胡同。 大门紧闭的,只有齐家和薛阿妹家。 这边四个男孩儿大眼瞪小眼,不知该怎么相处。 前两天齐保光还带着两个弟弟,和老三打了一架,最脏的那些话骂了个遍。 现在忽然就成了自己的亲弟弟,四人围着炉子坐了大半宿,也说不出几句话。 另一边,薛阿妹和失而复得的女儿聊到了半夜,湿透了三四条手帕。 事情告一段落,柳沄沄却怎么都睡不着。 直觉告诉她,柳小文绝对有事。 但两人已经很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