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时候答应过每年要回老家一次,可是食言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武副厅长做得不地道啊。” “这不成了抢孩子吗?他和苗慧又不是没孩子,干嘛抢人家的?” 众人的议论声传到武建设耳朵里,他的脸色越来越黑。 眼前这对农村母子有股子农村人独有的执拗,令他感觉棘手。如果是单纯闹事的,可以让警卫把他们赶走,但他们是自己战友的妻儿,长久以来的“义薄云天”人设让他不得不热情、耐心面对。 武建设咳嗽一声,示意罗志友把行李还给孟田生,微笑道:“你们别着急,我这就带你们去见二毛,好不好?” 柳福妹有些意动,但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摇了摇头:“我不,我就在这里等着。这里是公安厅,是最公正、最厉害的地方,我就在这里等。你把二毛带过来给我看看,我就在这里见我儿子。” 武建设没想到到柳福妹这么油盐不进,有些头疼,抬头在眉心揉了揉。 他的几名手下过来试图劝服柳福妹母子,却都被坚定的柳福妹拒绝,她甚至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天抢地起来。 “我要见我儿子!我要见我儿子!武建设是大领导,我们乡下老百姓斗不过,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们去把我家二毛带过来。” 武建设哪里敢把武如烈带到这里来?同卵双生兄弟,哪怕十五年不见,也不至于长变形了吧?“兄弟俩”同框,谎言立马拆穿。 他暗自咬牙,恨不得把柳福妹母子掐死,但众目睽睽之下,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苦着脸安抚:“弟妹你放心,我这就去寄宿学校接孩子,你们何必守在省厅大门口,这有损公安厅形象啊,是不是?” 话音刚落,一道清朗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如果你们信得过我,不如到我办公室去等?” 武建设转过脸去,正对上一双带着审慎的眼睛,正是汪清泉。 怎么哪里都有他!武建设眼眸暗了暗,强笑道:“汪副厅长,您可是大忙人,这是我的家务事,就不劳烦你了。” 汪清泉微微一笑:“最近武副厅长的家务事挺多,我既然已经管过一回了,就不怕再管一回。” 说完,汪清泉走到柳福妹面前,自我介绍道:“同志你好,我是汪清泉,纪检监察组组长,专管领导干部的纪律作风问题。您要是有什么情况,找我反映,一定为你作主。” 柳福妹看向儿子。 孟田生点了点头。 柳福妹这才放心地鞠了一个躬:“汪领导你好,我是柳福妹,武建设十五年前带走我的小儿子,我这回过来就是想见见我的亲生儿子。” 汪清泉点点头:“亲生骨肉分离十五年,见见也是人之常情。”他再看向孟田生,“这是?” 柳福妹把儿子拉到身边:“这是我的大儿子孟田生,和武建设带走的小儿子是双胞胎,兄弟俩长得一模一样。” 这句“一模一样”一说出口,旁边见过武如烈的同事同时发出“哦——”的一声,意味深长。 “不能吧?武如烈是我看着长大的,高大、帅气、浓眉大眼,哪里像了?” “武副厅长不是说,武如烈是战友遗孤?啧啧啧……” “慎言、慎言。” 听到身旁嗡嗡响起的议论声,爱面子的武建设面沉如水 ,内心焦躁无比,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为什么会这样? 周如兰举报,他可以把事情安排得周周到到,只要是能够人为操纵的,武建设驾轻就熟,一纸伪造的亲子鉴定报告,就能把周如兰、汪晓泉的嘴堵得严严实实。 可是柳福妹这一通乱来,丝毫不顾忌形象、不讲科学、不管证据,执拗地拖着孟田生在省厅门口又是跪又是闹的,完全打得武建设措手不及。 乱拳打死老师傅,就是这个感觉。 汪清泉看着柳福妹那张憔悴的脸,叹了一声:“可是,武副厅长对大家说,是你们养不起孩子,所以自愿放弃抚养权。” 柳福妹连连摇头:“不是不是,乡下虽然穷,但没哪家舍得把儿子送人。如果不是武建设说每年会把二毛带回来上坟,我肯定不会同意他把二毛带走。” 武建设在一旁听得心头火起,大声道:“柳福妹,你说话要负责任!”当年明明是柳福妹哀求他,说自己没办法同时抚养两个孩子,二毛身体弱怕养不活,否则他根本想不到李代桃僵这条路! 战友孟伟受伤后退伍,回到老家农村务农。孟伟曾经在战场上救过武建设的命,病重之前给他寄了一封信,希望他能照顾家里。武建设原本不想去,但这封信被苗慧看到,她心地善良,催促他出发。为了维持在妻子面前的形象,武建设被迫请假前往千里之外的鄂西北乡村。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