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顿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陛下昨日还叫我出慈宁宫后,直接去长乐宫侍驾。等到了长乐宫,我且问问陛下,是不是也觉得我上不了台面,若陛下也如此认为,我日后可不敢再在陛下面前露面了。” 这是要去告御状啊。 卢才人顿时急了,两眼一瞪:“你——” “行了。” 太后清冷的声音,及时打断了卢才人的话。她低头揉了揉额角,道:“在哀家面前吵吵闹闹,不成体统。容嫔你也别哭了,卢才人就是这嘴不把门的性子,哀家罚她一个月的月例即可,你也用不着去皇帝那儿哭闹。” 江容忙说:“臣妾不敢。” 也是在这时,太后“才”注意到江容还一直站着。 她朝江容摆了摆手:“坐吧。” “谢太后。”江容走到右侧首位坐下。 屋内安静了一会儿,太后突然开口道:“哀家听闻,昨日皇帝叫太医给你请了平安脉。” 消息这么灵通? 江容点头道:“是有此事。” 太后又说:“你这身子确实差了些,及笄了都未来月事,可不是什么小问题。” 她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江容身上。 江容面不改色。 现代人发育慢的,一直到十八岁才来例假的都有。 十五岁没来例假,对早婚早育的古人来说可能是大问题,对她来说却不算什么。 倒是坐在太后身边的蔺静娴,一脸吃惊地看着江容:“十五岁了都没来月事?姐姐这——” “陛下已经命太医给臣妾开了药方,用心调养个一年半载,应该就好了。”江容仍不卑不亢道。 “不卑不亢”的次数多了,她突然想起那个被她遗忘在某个角落的人。 那个和赵信一起去越国接她的,许是对她有些仰慕心思的男人,青栀口中“觊觎她的癞**”。 下了船后,她和青栀就一直防备着和那人说话,他的身影也渐渐淡出了她的脑海中。 她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只记住了他那双和脸完全不搭的好看的眼睛。现在一想想,那双眼睛好像还有些眼熟,似乎在哪儿见过。 蔺静娴:“就怕这一年半载也好不了。” 蔺静娴的声音让江容回神,她稍稍地头,看着不远处的花瓶架子,沉默不言。 太后突然提起这事,肯定不是为了关心她,而是另有所图。 她不接话,只管等着太后主动开口。 她闭口不言,叫太后皱了皱眉头 一般人在这种时候,可能会露出点难色,说着说点什么合时宜的话。 江容却一点儿都不上道,让人恼火。 太后也懒得等她开口了,说:“天家子嗣最为重要,你要调养一年半载,总不能叫皇帝等着你。” 她说完,等了一会儿,见江容还是闭着那两块,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先帝在的时候,她只是个不受宠的才人,在后宫里没什么存在感。李晨瀚当时还是个不受宠的皇子,又因为和他母妃的尸体呆了几天,后宫中但凡有点地位,有资格抚育皇子公主的妃子,都嫌他晦气,不肯要他。 先帝这才想起她这个无才无貌的才人,让她晋了婕妤,把李晨瀚丢给了她。 后来皇帝登基,她选择性地遗忘了前半生的经历,把成为太后那一天当成她人生的分水岭。只享受被人敬仰的生活。 如此,她还是第一次遇到江容这种不上道的人,一点都不顺她的心,叫她心生不快。 她本来不想叫江容难堪的,现在也不绕弯子了,直言道:“皇帝不爱入后宫,你现在得宠,正好可以帮哀家劝劝他,叫他雨露均沾,好早日诞下龙嗣,稳我大晋社稷。” 江容捏紧了手中帕子,面露难色:“臣妾……” 竟然还在推脱。 太后蹙眉,一拍案几,冷言道:“宫中无后,你的位分仅在德妃之下,自该为后宫做表率。皇帝又宠爱你,劝他雨露均沾,本就是你的本分。你难道还妄想着独占皇帝的宠爱不成?” “娘娘莫生气。”盛清河说着,快步走到太后面前。 她抬手,替太后顺了顺气,转头看向江容,厉色道:“妹妹不识礼数也就罢了,如此不会说话,平白惹太后生气,还不快跪下请罪?” 蔺静娴在一边添油加醋:“她那里肯跪?不就仗着陛下免了她跪礼么?” 跪不跪倒不是什么大问题,都说“男子膝下有黄金”,她只是个小女子,没有太大的节气。 主要看她的意愿。 主动跪和被逼着跪是两回事,江容现在不想跪,坐在那儿低着头,没有动作。同时也有点担心太后会借题发挥,瞒着皇帝对她做些什么,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