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她每个月会有几天,成日成日的流血,周身都是血腥气味。 在布列塔尼的小木屋路,他就会一直守在她身边,以防有其他野兽嗅到血味,把她猎食走了。 但此时,在一艘满载狼人的船上,事情就变得有些棘手。 血腥味对于狼人而言,是极致的诱惑,没有狼不喜欢热血入喉的感觉。 加之此沉佳仪已非当年的沉佳仪,她连自己的血看着都腿软。 太难了,她真的是太难了,真是做梦都想回到她的时代。 少女守着她的豆芽,睡得昏沉。 路西法守在她身边,安静地翻看书籍。 他不能一直这么不狼不人的,他家小姑娘体质特殊,太招狼,指不定那天就有狼人跟他挑衅斗殴,他得快些找到化解的办法,若是沉佳仪被别的狼人抢走……他都不敢想。 沉佳仪睡得很香,小姑娘抱着毛茸茸的大尾巴,那温暖的尾巴又焐在她胀痛的小腹上,暖意融融,经期的不适都减缓了许多。 分子受热会加速运动,同样,热乎乎的一团小姑娘,身上的血腥味也格外厚重。 她身上无力,人也格外慵懒,虽说黑狼还在发情期,但也生生克制着,等过了这几天在与她寻欢。 已是暮冬,南下航行的大船行驶过冰冷海面,白日里铅云低垂,厚重地掩去天光,白昼如夜。 倏忽天际几道刺眼白光,闪电劈裂苍穹,惊雷四起,回音隆隆。 这,是风暴的前兆。 塞尼德眯了眯桃花眸,吩咐船长绕开,水手们也合力缩帆,骤雨如麻,瓢泼而下,顷刻间船内尽是沙沙不绝的雨落声。 少女睫毛轻颤,感觉到船身摇晃着,随即一个惊雷炸的她一个哆嗦。 黑狼放下书,摸了摸她软软的发顶,把她抱进了怀里。 沉佳仪窝在少年紧实的胸膛前,抬手帮他捂住了狼耳朵。 那竖起的耳朵被一双柔软的小手压下,绵柔的按在手心。 在小木屋的时候,每逢刮风打雷,她就会帮他捂耳朵,告诉他别怕,其实她自己也挺怕,主要是怕木房子被风吹走。 抱进怀里,血腥味萦绕鼻尖,黑狼不自觉地动了动喉结,眸底发热。 但小姑娘只是乖乖趴在他怀里,船只轻轻摇晃着,纤弱的手腕举过他的头顶捂着狼耳朵,腕上还坠着他给她串的珍珠。 那是一种全心全意信赖他的姿势,从没想过他也会受血腥味蛊惑,很想咬破她尝尝味道。 “佳仪,肚子还痛么?”他问。 她气色不大好,“还有一点,外面风浪好大,我们是不是遇上风暴了?” 狼的方向感极强,即便被关在屋里,他还是觉察到船头方向的调转,抬手揉了揉她脑后,“不用担心,已经避开了。” 她思忖着,船一直向南行驶,过了北纬六十度,就会进入盛行西风带。 少女额头抵着他胸膛,声音不大,“路西法,我们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正行驶在渔场上。” “渔场?”他复述了一遍她的词汇。 “嗯,”沉佳仪温声解释道,“风暴的起因是温差,冷空气下降,热空气上升,交换成风,不停旋转。除了风带气压带移动带来的温差,还有寒暖流。” 黑狼静静听着她说,“在冷流上面流过的空气变冷,同样的,暖流空气变暖,那么,冷暖流交接的过渡地带,就会形成锋面,下锋面雨,就像我们现在这样。” 路西法闻所未闻,扯唇笑道,“那渔场呢?” 沉佳仪告诉他,“寒暖流交汇,搅动海水,将底层营养物质带到表层,成为饵料,小鱼吃的饱,就会在这里聚集,我们船下,可能有很多鱼。” 说着,小姑娘俏皮的笑了笑,“你不是喜欢吃鱼吗,这里很适合你。” 路西法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你从哪知道的这些,嗯?” 沉佳仪嘻嘻一笑,“妈妈生的。” 然而,船长虽尽快将船调转方向,可风暴仍快他们一步,席卷了大船。 船体摇晃起来,侍女们讶然惊叫,纷纷躲回船舱避雨。 浪花拍击,如同巨大的玻璃猝然碎裂,雪白的泡沫舔舐上甲板,海水激荡回旋。 水手与船长都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这点风浪对他们而言,小菜一碟。 可这次有点不同,海浪翻腾着,竟然把好几条鲱鱼冲上了甲板,这这这……老天追着喂饭吃? 狼人侍女们喜出望外,纷纷拿着渔网前去捞鱼,“老天,那人族竟然不是在开玩笑!” “你听见她刚刚说了什么对吧?” “巧合吧,海底肯定会有鱼啊。” “也对,先捡鱼吧,晚上给大家改善伙食!”m.BjZJNf.cOm